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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坟墓/The·Fantastic·Morgue/ザ・ファンタスティック・モーグ】



【ザ・ファンタスティック・モーグ – The·Fantastic·Morgue 美妙坟墓】

 

1

 穿着防雨大衣(trench coat)戴猎帽的男人沿着「半手动鱼子」22号店的细长店面勉强挤过去,坐在了最靠里的椅子上。其他的客人都不约而同地穿着同样的fashion(打扮),都是穿着耐重金属酸雨防寒夹克(blouson),戴着棒球帽的中年男性。

 

 涂装成chrome(铬)风格的counter(柜台)上,每个座位前面都装饰着一个带着友好笑脸的micro(微型)・招财猫。男人坐下来之后,招财猫举起的手马上就马达驱动,竖着挥了挥,发出「喵—呜—」的合成welcome(欢迎)招财猫音声。

 

 Counter(柜台)对面站着的板前(说是板前,但这家店配餐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瞥了一眼男人,毫无抑扬顿挫地说了句「好的非常乐意—」,然后往饭碗里盛上rice(米饭),放在counter(柜台)上。男人把饭碗放在招财猫肚子上安装的出水口下面。

 

「喵—呜—」招财猫眼里一亮,出水口嘟啵嘟啵地流下鱼子,刚好到一定量时自动停止喷出合成鱼子,这种鱼子富含鱼类贝类中提取的蛋白质和DHA,已经用酱油调过味了。男人抽出spoon(勺子),开始一声不吭地猛吃起来。

 

 这家店在门口得先投入token(代币),不然是进不来的,menu(菜单)也只有鱼子・盖饭这一种,构造很合理。然后再特地加上人手动盛上rice(米)的演出显得更有人情味,虽然会让service(服务)・cost(成本)变高。

 

 他在上班族(salary man)时代要时刻抓紧时间,所以始终会在这种合理化的chain(连锁店)填饱肚子。这种实际便宜又快捷的店,正是与过劳死为邻的上班族以及贫困的人们摄取营养的地方。一种难说是感伤还是自嘲的不可思议的心情袭上心头。

 

 现在嘴里吃出来的味道和之前完全没有区别,而他自己却,什么都……境遇也是……活法也是。(我想想,也真是走过了很远的路了,龛灯=SAN)他喝了一口免费供应的茶,一瞬间冥想般地闭上眼。「……!」紧接着又猛地睁大。他刷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敏锐的忍者知觉力,刚才确实感受到了在建筑物外经过的忍者soul(灵魂)……还有那个忍者soul(灵魂)的拥有者毫不掩饰地散发出的邪恶杀气。是那种会单方面虐杀人类的没劲的杀气,根本不躲不藏。看来是没怎么训练过的三下忍者。

 

 他转过身去,把窗户glass(玻璃)向上推开。这里是多功能大楼的三楼。有几个客人被男人的举动吸引了目光,不过马上就又集中在了吃饭上。不论发生什么incident(事),一般来说不管不问就是一种玄奥的体现,算不得羞耻。这种奇妙的道德观在基因level(层面)支配着新埼玉市民。

 

 男人对店员点头示意了一下,突然就翻过窗户跳了下去。之前已经给过钱了,所以不算吃霸王餐,所以只是单纯的异常举动或者自杀行为而已。于是店员只会睁着浑浊glass(玻璃)般的眼睛目送他的一连串举动。「咿呀—!」

 

 南无三!虽然刚才说过了,这里是多功能大楼的三楼,但是男人在下落过程中抓住写着「明亮的大楼」的neon(霓虹)招牌,一口气登上去高高跃起。「咿呀—!」何等超人的身体能力!没错,他是个忍者!

 

 他在落地瞬间朝前翻滚抵消落地冲击,冲进小路,然后边跑边投出手里剑!「咿呀—!」「咕哇—!?」千钧一发!他迅速的判断力救了老婆婆一命。那个老婆婆刚才正要被人挥出chop(手刀)杀死!那人的手背扎进手里剑,向后猛地仰过去,果然也是个忍者!

 

「Aieee!」老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禁惨叫。袭击她的忍者盯着男人。「什么人!」「……路过的侦探」男人掀飞防雨大衣,于是忍者眼前出现了……哦哦、南无三!赤黑装束的忍者抱着胳膊盯着他看!发动袭击的忍者慌乱起来「你是、忍者杀手?」

 

「DOMO,忍者杀手DESU」变成了赤黑忍者模样的男人威风凛凛地行礼。这灾厄的装束和「忍」「殺」的面甲,正是让对面的忍者只看一眼就陷入恐慌的外在identity(身份)!「报上名来!」「……DOMO,夜仆(Night Servant)DESU」

 

「所以,我可以认为汝的空手道程度刚好够和那边的老妇人打得热火朝天吧」「嘁……」夜仆在额头前交叉双臂,压缩空气喷出,双手覆盖上了凶恶的爪状武器。「你就尽管狗眼看人低吧,把你大卸八块」夜仆的眼睛闪闪发光。

 

 夜仆已经做好了应有的觉悟。虽然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在这里遭遇忍者杀手,但是他很明事理。几乎没听说过有哪个忍者被忍者杀手盯上了还能逃出生天,而且好像求饶也没用……那只要杀了他就好了。

 

「传闻只会夸大其词罢了,Bane·of・总会屋(总会屋之灾厄)?真相只有一个!干掉总会屋的是罪罚·影业组合吧!我已经查清楚了!」爪子敲出锵锵声!「你只不过是趁着他们斗争时偷偷摸摸捡好处的虫子!去死吧!忍者杀手!咿呀—!」「咿呀—!」「咕哇—!」

 

 夜仆脑子里已经想象出来忍者杀手被双臂的爪子大卸八块的vision(景象)了。但是vision(景象)一下子被打成了白纸。手里剑正中他的裤裆!「咿呀—!」「咕哇—!」低空jump punch(跳拳)正中他的正脸!脸和面甲一起打爆!冲击力大到他飞出去撞到后面的墙!

 

「咕哇—!」「咿呀—!」「咕哇—!」忍者杀手的左手贯穿夜仆胸膛!「阿巴!阿巴—!」「闭上眼,捂住耳朵」忍者杀手对老婆婆说。但是其实用不着特别叮嘱,老婆婆早都哆嗦着这么做了。

 

「阿巴—!阿巴—!」「我现在握着汝的心脏」忍者杀手地狱般说道。「阿巴—!」「现在是interview(访问),是谁指使汝的,你是天下·宗派(sect)?试刀?还是slasher(刀手)。目的是什么,mission(任务)?还是单纯的蛮行?」「阿巴—!」「说了就给汝介错」

 

 忍者杀手的眼睛亮着红光。「不说痛苦就会拉长」「阿巴,不用你操心,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已经到此为止了!」夜仆咬碎了臼齿里的浓缩头齿利capsule(胶囊)。三倍致死量的头齿利在快感中烧毁了他的neuron(脑神经),中止了他的性命。「撒由那拉!」爆发四散!

 

 忍者杀手皱起眉。竟然自杀……?他搜了搜夜仆的残骸,没有发现携带终端之类的东西,但是单纯的劫匪、slasher(刀手)、想到哪算哪的psycho killer(疯子杀手)之类的人也不可能特别做好自杀的准备。「……」他回头看向老婆婆。老婆婆也在盯着他。「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但是」忍者杀手捡起防雨大衣和猎帽,穿戴整齐。「竟然会有忍者来暗杀汝,汝到底是做了什么,有印象吗?」「老婆子我啥亏心事都没干过!」老婆婆叫道。「今天都什么事啊!」

 

 老婆婆叫道「给老爷子扫墓回来了,家里被搞得乱七八糟!想去找条子,就来了刚才那个忍者!然后那个忍者还被忍者(知道吧,说的是你)!然后这人竟然还说,说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是我的错吗!?什么事啊!太过分了!」然后哭了出来。

 

「……我没那么说吧」忍者杀手稍微提高了点音调。老婆婆侧眼瞟着他,抽涕涕地。「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老爷子!你为什么先走了!留我老婆子一个!儿、儿子也不写信回家!而且又遇到了这种事!家还被砸了!无家可归了!忍者!」

 

 ……忍者杀手等着老婆婆的兴奋劲过去之后,问了她的名字。老婆婆的名字叫最中・银座,死了的老公叫中利・银座,还有个儿子叫人实・银座,据说是娑罗开花·百倍社的正职社员……就算没闻到的地方她也讲得事无巨细,看来早都饥渴着想和人交流了。

 

 他首先思考了一下把最中老婆婆送到条子那的选项。但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条子也得看他们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最中不是那种单纯倒了茶饭・incident(事)霉的新埼玉市民。刚才的忍者是目的明确地想要杀了最中。这一点绝不会有错。

 

 如果刚才的忍者是因为天下·宗派指派的暗黑mission(任务)才盯上最中的话,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甚至还有条子把最中卖给天下·宗派的可能性。「……」忍者杀手隔着table(桌子)看着正在喝茶的老婆婆(他先带老婆婆去了茶·caffe(馆))。

 

「……实际,刚才要是见死不救也会于心不忍」他小声说。「那是当然啊,又不是鬼生的」最中撂来一句话,把茶喝光了,然后在table(桌子)边的回转belt(带)上拿了个盛着饼・sherbet(冰糕)的盘子。「可以吃吧?」「……」忍者杀手点头。

 

 又找上麻烦事了。恐怕还是赚不到钱的biz(生意)。忍者杀手=藤木户·健二心不在焉地想着。龛灯之所以有一顿没一顿的也是这样的理由吧。也没必要连这种地方都实习到吧。(那样也没关系)不过,南希以前平淡地对藤木户讲过这样一番话。

 

(Trouble(麻烦)是会带来biz(生意)的)以前在说到类似的话题时,南希·李也没有说笑几句缓解气氛,而是告诉了他这种经验之谈。(根本不知道什么会带来契机。塞翁·horse(马)。多埋下契机也是很关键的……所以我不会责怪您“让我白费功夫了”这种话)

 

「……那,你又是什么情况」最中横眉直竖地逼近藤木户的脸。「我为什么突然被忍者盯上,家里还被搞得乱七八糟?你知道吗?你听好了,老婆子我啊,可是过了一辈子面对佛陀也问心无愧的诚实人生,老爷子走得早,」「还,不知道」他打断道。

 

「这一部分是要现在开始调查的,老妇人」「调查?什么啊!你是条子?不对,是刑事吧!老婆子知道了!新埼玉・city(城)・police(警方)24小时!老婆子我经常看哦!一个人寂寞时就会看!所以很清楚!你」「不是刑事」「那是来要钱的吗!」

 

「钱……实际,要从哪里要也不知道」藤木户说道。「但是trouble(麻烦)会带来business(生意),也有塞翁·horse(马)这种说法」「你是从哪现学现卖的,突然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老婆婆一脸难受地把饼・sherbet(冰糕)塞进肚子。「那你要我怎样,睡觉的地方在哪」

 

「不好意思,我没有让你住的地方,老妇人」藤木户回答道。他为了防范天下·宗派派出的忍者袭击,没有固定的住所。南希的情况也大差不差,没有事务所,情报都储存在network(网络)上的虚拟office(办公室),需要的时候就用IRC通信调出来。

 

「结果还是要见死不救吗!」老婆婆沸腾起来。「什么啊!装得很气派,在这种地方又是茶又是饼的!结果还是要见死不救吗!要是忍者来了怎么办啊!完球了!」「能安静会吗」藤木户把转过来的生姜蜂蜜味饼・sherbet(冰糕)的盘子拿下来,递给老婆婆。老婆婆闭嘴了。「虽然不是非常乐意,但还是有头绪的」

 

 ……30分钟后,他们渡过了通向大贯·junk·cluster yard(垃圾·集合场)的桥。大贯·junk·cluster yard(垃圾·集合场)。最中露骨地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老婆子我可是贵妇人哦」「那要骄傲地让忍者杀吗」藤木户冷酷地说道。夕阳在多摩·river(川)上洒下余晖,西方的天空留着黑色的旋涡。

 

 

「你是想把我推给谁啊」「有个忍者」藤木户说道。「只是,不先见到的话也不知道够不够担任护卫。不行的话就再找别人」「怎么说得这么拐弯抹角的」藤木户把老婆婆领向多摩·river(川)河边上的一辆trailer house(拖车房)。

 

「车!车里住着人啊」老婆婆大声嚎嚎。附近另一辆trailer house(拖车房)里伸出个穿着背心(tank top)的丁髷脑袋,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又缩回车里去了。藤木户走过几辆车,停了下来。面前的trailer(拖车)侧面喷着「地狱哦」「明天也不想干活」「个性的」等等凶巴巴的print(喷漆)。

 

「我也不多要求什么了」最中严肃地说。「找个别的吧」「先见到了再具体说吧」藤木户说道。「一边比较弱气,比较担心的另一边很粗暴……但是应该也不会根本不沟通就袭击上来」「你说啥啊」藤木户还没回答,住在这里的人就出来了。

 

「刚才就觉得挺吵的,啊啊?」纤瘦的女人龇牙咧嘴地瞪着藤木户。「是你啊,瘟神!干什么来了!」她的短波波头(short bob)的刘海几乎是贴着发际线剪成了一条直线,本来长着眉毛的地方没有眉毛,而是纹上了带刺的tattoo(纹身),头发红得不能再红了。

 

「是炽焰这边啊」他低声说,然后看了一眼最中。意外的是老婆婆的表情还挺平淡的。比起路上的各种嫌弃和冲击来说实在是平静得过了头。「不是那家伙还真不好意思啊」女人对藤木户比着狐狸·sign(手势),吐出打着pierce(钉)的舌头。然后她也看向老婆婆。「……怎么了,这个奶奶」

 

「刚才就吵死人了啊!」之前那个丁髷头又隔着几辆trailer(拖车)伸出头。「你是吵死人了啊!垃圾!丁髷!根本就不流行啦!」”炽焰”劈头盖脸地回敬。「闭上嘴!缩回去!跳河里死了得了!……那?是这个奶奶找我有事?」「是的」

 

「竟然是你来拜托什么事,根本闻所未闻好吧!」炽焰跳下trailer(拖车)。她穿着一身黑的tech punk(科技朋克),头发没有风也会自己摇动,表面上流过火花般的光辉。藤木户挡在最中老婆婆前面防护。「起开!」炽焰叫道。「我要和那个奶奶直接说!」

 

「……不是坏孩子呢」最中拍了怕藤木户肩膀,走了过来。「Domo,奇妙的小街,老婆子我是最中・银座,被忍者盯上了,不止家被拆了还差点丢了性命,明明老爷子先走了,我儿子人实也根本没联系过,老婆子伤透了心啊,」

 

「啊—」炽焰撑着腰,歪起头,嘴里咕叽咕叽地嚼着gum(口香糖)。「我是,炽焰呢,DOMO……怎么好像是很麻烦的事?」「能帮忙把她藏起来吗」藤木户说。「你闭嘴啦!」炽焰说。最中拿起手帕擦着泪。「老婆子啊……」 「啊—……可以啦」

 

 出乎意料,她马上就答应了。「我是奶奶带大的,虽然很麻烦,不过借个住的地方这种程度的话也行吧」「果然是温柔的孩子!虽然家是,这样子!」最中走过炽焰身边,到trailer house(拖车房)里左顾右盼。「啊啦嘛!哦呀嘛!」「可不会借给你住啊」炽焰盯着藤木户。

 

「……奶奶放我这的时候,可是会找你要房租的。早点把她带回去哦」「唔姆」藤木户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睡着的时候,别让那家伙乱动什么有的没的。住处要由我来做主,那家伙不行的」「唔姆」藤木户点点头。

 

2

「那个阿婆本人身上什么疑点都没查出来」两人坐在杀风景的钟点rental(租借)会议室里。南希在桌子上并排摆了好几块scarp(碎片)・memo(备忘)。「她讲的家族构成都是真的,老公也已经死了10年了,虽然自家经营的有澡堂,不过她在3年前就关门大吉了,搬到了市区住」

 

「在3年里,都一个人吗」忍者杀手低语着。「我也去了她家的现场,砸乱的屋子里没能发现什么线索」他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发现了微量的忍者soul(灵魂)痕迹,应该是我杀过的夜仆一个人的,痕迹的atmosphere很像」「忍者的空巢」「……」「开玩笑的」

「也没有说企业与此事有关」忍者杀手看着南希,她点点头。忍者杀手拿起南希放下的scarp(碎片)・memo(备忘)。「这样的话,那个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对话里的儿子……是上班族对吧,娑罗开花・百倍?」「那个,呢」南希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在卖关子……」

 

「已经调查过了吗」「人实・银座已经死了。就是在上周」南希看着忍者杀手。「上周?竟然死了?」「这个,娑罗开花・百倍社内的报道上刊登了社葬的文章……」「社葬……」忍者杀手把scarp(碎片)翻面。

 

上面并列着『娑罗开花・百倍的优秀社员人实=san』『说起来令人潸然泪下』『死后连进两级,获得部长待遇』『忠诚心』『总之就是爱社』之类的字,还配了社葬的照片,上面是将遗体运往企业坟墓的灵柩车和印着娑罗开花・百倍社章的竖旗……

 

 社葬是日本一种独特的风俗,也是上班族奴隶般的献身行为和爱舍精神的基础。上班族通过为企业战斗、积累功绩至死方休,然后企业会为他们举办ceremony(仪式)下葬,安顿到企业坟墓当中。换句话说,企业坟墓就是他们的瓦尔哈拉(Valhalla)。

 

 藤木户又是如何呢。黑暗忍者杀死了他的家人,用最糟糕的方式毁掉了他过去构想过的所有未来。如果没有那场悲剧的话,他也会希望继续当个上班族爱护家人,颐养天年……最后被埋葬到企业坟墓里面去吗?果然还是,不会吧。他有家人。他打断了沉思。

 

「人实=SAN的死因是」「说是心肌梗塞」南希回答。「除此之外的信息都没办法从外部接触到。这家会社连network security(网络安全)都挺坚实的,以我如今的typing(打字)速度,不觉得能击破他们的firewall(防火墙)」「……要潜入进去吗」南希点头。

 

「实际也已经准备好了。并不是在卖关子哦」「现在就去吗」忍者杀手说。南希微笑道。「说到这个。我现在能提前做好的安排,都已经处理好了……再联系」Rental room(租借房)的言灵image(景象)化为01分解,whiteout(染成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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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RC session(会话)结束了。南希从右耳后侧的bio LAN接口里拔出cable(数据线),合上携带终端,打开个人休息室的door(门),快步走了出去。她现在已经从头到脚一副秘书西装的模样,高跟鞋(high heel)敲打在坚硬的合成大理石地板上,咔呲咔呲地响着。

 

「Domo」「Domo」南希走在娑罗开花・百倍打造成庭院的中庭中,与人生赢家·上班族们端庄地问候。娑罗开花·百倍社是制纸业的大户企业,折纸部门尤为强力。枯山水、排成一列的鹿威、头顶上高耸的panel(面板)映出青空的影像,夸耀着会社的威势。

 

 Escalater(自动扶梯)旁边,巨大的黄铜折纸·鹤·objet(雕塑)在台座上优雅地回旋着,台座还播放着ambient(宽广深远的)琴BGM,relaxation(放松)效果实际显著……南希简直就像看见了司空见惯的通勤风景一样自然地登上了escalater(自动扶梯)。

 

◆◆◆

 

「账波=san?……账波=san?」账波=太子正做着甜蜜的白日梦。课长……课长的宝座从天而降了!对于走过鬼门关的账波来说,这完全就是奖赏。同期的两个rival(对手)都惨遭优化,双双切腹了。被会社抛弃的下场就只有这样。

 

 账波说实在的,也没有活过这次人员重组的自信。他的那两个同期应该相比之下更能干一点吧?哎呀……肯定就是因为过于能干了才不行的吧。玄奥不足了。南无阿弥陀佛。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坏人,竟然要被逼得自寻死路,真的是……

 

 会不会有人离开会社之后也没有切腹,而是去了别的rank(等级)比较低的其他会社找到工作之类的呢?……账波迷迷糊糊地回溯着记忆。记得是不是有个人开始摆小摊了。那家伙相当特立独行,上司再怎么吵他也就随便应付应付。如果没有他那种大心脏的话,被炒时会在shock(震撼)中自杀基本是板上钉钉的。

 

 (我要是被炒了,会不会也切腹啊)账波脑子里发散着死人的模样的imagination(想象)。要是切腹的话至少还能保住名誉吧。能作为人生赢家・上班族去死。还能享受到社葬,可以在社屋后面那个吴哥窟样式的坟墓里安顿下来了。

 

 娑罗开花的企业坟墓之豪华,就算与同行业其他会社相比也是出类拔萃的。正因为重视名誉才能凝聚成brand power(品牌力量)。但是,每到他加班到丑三·hour(时刻)的日子,从窗户看见那个巨大的silhouette(剪影)时,说实在的还是会心里发怵。这不是说他不爱社,但是吓人的东西怎么看都吓人。

 

 虽然大家都不会公开说出口,但是这种恐惧并非账波自己独有的特别感情。证据就是,关于那个坟墓有好几个出处不详的企业内传说存在,而且大家还都挺当回事。据说是,坟墓入口有幽灵倒挂着……坟墓在夜里发光……在特定的时间给坟墓拍照的话……

 

 特别是两个同期也死了,最近那个大规模重组……切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结果又催生了几个栩栩如生的怪谈。在丑三hour(时刻)拨打IRC的话,就会有死去上班族的怨念掺杂进声音……「账波=san?」「Aie—e—eee!」

 

 账波回过神来。事务员良音的头突然从课长用屏风·partition(分隔)背后伸出来。「是在打盹吗?」「诶?没顶住啊,哈哈哈」账波挠挠头。「还没到午休时间呢,一定是很兴奋吧」良音笑着说,态度和他升职之前完全不同!

 

「说什么呢你!」他窘迫地拿起来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不是粉末的organic(有机)・茶!这就是课长的滋味。「看你慌的」良音咯咯笑起来,「但是这一点也很可爱!我都不知道……那个,新来的秘书会今天到任哦」「诶,秘书?秘书吗」

 

「听说是个金发的人,很漂亮!可别想什么奇怪的事哦。还有请和系长说一下,不要把我当成message( 传话)筒~」「啊啊、啊啊、金发?秘书?啊啊……知道了」「绝对哦!」良音笑着离开了。(这样……能成?Love maintenance(爱的维护)重点吗?)

 

 账波呆呆地目送着良音sexy的背影,白日梦又开始了。(良音=san,感觉在诱惑我……?受不了哇,课长好厉害!不对,等等,是不是我会错意了?这样干的话肯定是harassment(骚扰)没跑了,她又不是花魁。说不定是嫉妒我升职的人设下的honey trap(美人计))

 

 他开始无意识地促使自己去想那些三俗妄想。尸体模样的imagination(想象),死者们的深渊……比起那种东西是健全多了!(花魁、寿司、想干什么都自由。就这种无聊事最棒了。人实课长…前课长,肯定就是因为非得摆出一副高洁的样子,才会被罪恶感压垮的吧……)

 

 没错,人实课长是高洁的上班族,很有人望,就算到了碰见不会暴露的机会也不会图谋不轨。而且他还是会玄奥地对其他满不在乎的人劝告要注意限度,以免留下祸根。而人实课长的不幸就在于,他这种调停力让上级瞩目,让他负责了这次重组的优化。

 

 人实挥下的快刀无慈悲地砍平了乱麻,手段就像machine(机器)一样冷酷。(所以当时连账波都已经做好了破灭的觉悟。只是其他人先挨了快刀罢了。他到现在还会在夜里惊恐地尖叫着惊醒)人实就是为了会社,强迫自己去执行无慈悲的职责,让他的身心都崩溃了吧……

 

 这次重组最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一般社员从头到尾都不太清楚新的高管是怎么上任的。这件事的理由又会和别的理由牵扯到一起,有时候不同的理由还会产生矛盾出现loop(循环),谁都掌握不了全貌。然后新的高管们令人胆寒到莫名其妙的程度。他曾经与那些人在走廊相遇过一次。账波忍住失禁。

 

 新高管是个小孩身高的中年男性,以及担任他护卫的壮汉。中年男据说过去曾是国家官僚,护卫是……南无阿弥陀佛……护卫虽然穿着西装,但是他的脸上戴着面甲(原注:面頬),还戴了头巾。护卫明明白白就是一副忍者的样子!

 

「忍者!?忍者为啥!?咕啵啵—!」账波被走廊前方传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Aieeee!?)他马上忍住悲鸣。白日梦变成了现实!前方就是那个新高管和护卫!他们用看脏东西的眼神蔑视着失禁呕吐着瘫在地上的newbie(新人)社员。

 

 南、南无阿弥陀佛……杀气四溢的忍者竟然就在会社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就只能直面几乎让人呕吐出来的冲击!可怜!但是账波也爱莫能助。他像石头一样面无表情,保持着平时的步伐。

 

「搞什么这个垃圾!」新高管啪嗒啪嗒地扇着扇子,一副拒绝对方身上的空气流向自己的样子说道。「实在是失敬到极点的家伙,现在就在这马上切腹,给他介错,恶鬼(Cacodemon)=san」「明白」「阿巴—!阿巴—!」南无阿弥陀佛!账波缩到走廊一端,贴着墙蹭了过去!

 

(畜、畜生,所谓的企业忍者难道不应该留在暗处吗?)账波几乎要跑起来,在走廊上突进。(那些家伙搞什么啊?这个会社到底发生什么了?本来已经很熟悉的社内光景,去掉一层伪装之后就,这么……)他飞快地冲过elevator(电梯)旁边,奔下楼梯。

 

 动作太过着急了,账波一脚踏空。「唔哦哦哦—!?」危险!要顺着楼梯滚下去了!甚至可能会直接死掉!……但是他刚好被偶尔经过楼梯平台的女性拦了下来,他一头撞进对方丰满的胸脯当中,刚好避免滚下楼梯。「对不起!这可不是在harassment(骚扰)啊!」账波慌忙解释。

 

「我明白的」女性笑起来,把账波掉到楼梯平台的笔记本捡起来。「啊啦,您是账波课长?我是今天调到您这里的」「诶?」账波扶正撞歪的眼镜,屏住呼吸。他眼前出现了美丽的金发高加索人种女性!「诶,就是说秘书……」「是,就是这样」

 

 账波一下就被她女优般的身体和散发着知性的风格俘获了,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衣领。「总、总之您就是厄勒克特拉(Elektra)=san,真是多有失礼,账波desu」他行礼道。厄勒克特拉回复问候。「Domo,厄勒克特拉desu」魅惑的嘴唇牢牢勾住账波的视线。

 

「实际我才刚刚上任课长,听到要给课长指派新的秘书的调令,说实在的也很困惑」账波擦着额头的汗。厄勒克特拉点点头。「没关系的,我这边大概也有些心得……啊啦,流了好多汗呢」她拿出手绢,擦了擦账波的脸。账波心率快速上升!

 

「是这上面的floor(楼层)吗?Elevator(电梯)太挤了,所以才走的楼梯」厄勒克特拉说道,账波点点头。「那边一直都很挤的,所以……啊,等等!」账波拦住正想走上楼梯的厄勒克特拉。「现在上面好像正在忙的样子,我们从下面绕过去吧」

 

「正在忙?」「是的,好像是在清扫什么吧,我刚才也在为难」「我知道了」厄勒克特拉微笑道。账波一边给她带路,一边拼命思考着。(刚才的事就别想了,别在意,我是课长,茶是organic(有机)的,秘书也很厉害,只要随着这股波浪流走就能幸福……幸福……)

 

◆◆◆

 

「……好无聊啊!」老婆婆大叫一声,仰面朝天躺下去了。「你也太弱了!」「啊啊?」炽焰隔着advanced(高阶)·将棋棋盘怒视老婆婆。「奶奶啊,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吧?说到底我负责的也不是当奶奶的玩伴吧?」

 

「说啥?你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怎么说,可怕的町里吗!」最中一跃而起。「就是啊!」炽焰也对她吼。「而且首先的问题就是,搞什么将棋啊!这种东西又不punk(朋克)!」「嘿!」最中看了一圈在车里贴成天罗地网的poster(海报)和书道。

 

 切断道,安倍一休和厉害桑等等anti(反体)制·punk band(朋克乐队),和17岁就夭折了的影星退·葵的几张手工印刷poster(海报),还有写着「没有兴趣」的书道……「好可怕!全是可怕照片和书道!」最中双手合十。「哦哦,佛陀!佛陀!」「你害怕那正好!」

 

 炽焰站起来,拿着耐毒加工水牛皮运动服(jumper)穿好,回头说道。「嘛总之已经到时间了,我要出门了,奶奶就老实睡觉吧,随随便便跑出去,碰到抢劫了我可不负责」「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女孩!」最中叫唤着。「太过分了!」

 

「都说了我要出门了!奶奶辈的不应该都睡很早吗?早睡啊!」「睡不着啊!我每天都要看电视,一个人看!自己一个人看city(城)police(警方)24小时!为什么没在播啊!」「看什么新埼玉TV啊!电视就是用来放boot video(启动动画)的,而且什么police(警方)啊!fvck off!」

 

「何等不良娘啊!」最中大叫。「治安可是很重要啊!你都受过什么教育啊!真想看看你父母长什么样子!」「没有啊,父母」炽焰严肃地说道。最中那正像在参加市民运动一样高举起来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那还真是对不住啊」「又没关系。总之我要出门了啊」

 

 炽焰走出trailer house(拖车房)。「……什么啊,我是去工作呢。当用心棒!」她回头对跑到门口目送她的最中叫道。「不是有『只吃面包就会死』这种格言吗?还是说你来给钱啊,奶奶」「我知道了,看家,老婆子,看家……」炽焰啧了一声。

 

 ……30分钟后!炽焰抱着胳膊站在不回头・street(街)的live house(现场演奏俱乐部)「小流氓」的entrance(入口),嘎叽嘎叽嚼着gum(口香糖)。身后的door(门)打开了,双重莫西干男从里面探出头。「炽焰=san,那个啊」「什么啊」她回头盯着他看。

 

「怎么说,那个婆婆……」「别来问我啊」炽焰没好气地撂下一句话。「你就适当应付应付不就好了」「总感觉没法不去在意啊……毕竟是老婆婆啊……」炽焰懒得再说,对着他呲着牙比出狐狸·sign(手势)。双重莫西干店员耸耸肩,回到了店里。

 

3

 GŌNGONGŌN……GŌNGŌNGŌNGŌN。车身上涂着提示注意的黑黄警戒色print(喷漆)路面清扫车,以不到15kilo(千米)的速度轰轰地穿过道路。驾驶座的door(车门)上画着矜持的浮世绘和「怠速熄火」的社训书道。

 

 已经日落了, AZUMO・总体(total)・企业(enterprise)社的鲔鱼齐柏林飘在天上,亮着广告vision(景象),向地面打下广告searchlight(探照灯)。路面清扫车轰轰地闷哼着,在化为废墟的瓦片屋顶大宅前驶过。

 

 大宅?否,并不是宅邸。确实看起来很像武家大宅,还有围墙,但是仔细看看,这里屋檐下挂着一圈门帘,门帘上写着「男」「女」「佛」三种字。这里就是对日本人来说一目了然的设施,澡堂。但是这些PVC门帘都已经污渍斑斑,到处是乱七八糟的碎瓦。已是废墟了。

 

「诶撒!诶撒!」黑暗中传来了有条不紊的口号声,过了一会,出现了个穿着自行车运动员式的紧身衣(bodysuit)、背着high·tech·backpack(高·科技·背包)的飞脚。所谓的飞脚是会进行parkour(跑酷)训练的messager(信使),是在这个结构复杂的都市支撑着物流的重要职业。

 

 他们不用开车不用摩托不用骑车,纯靠自己的脚力……以及高机动紧身衣,也可能借助高价的呼吸器系cybernetics(改造手术)来越过建筑物,爬上电线杆,跑过道路,把物品送达指定的地点,是一种很pro(专业)的工作。「诶撒!诶撒—!」飞脚的脚步停下了。

 

 他站在了澡堂废墟前面。Backpack(背包)发出合成舞妓音声,「投递的说」backpack(背包)的侧面hatch(舱盖)随之开启,飞脚迅速伸手接住hatch(舱盖)里射出的邮寄物,是个折成了青蛙模样的白纸……电信折纸·mail(邮件)。

 

 所谓的电信折纸·mail(邮件),就是将通过IRC发给电信center(中心)的message(信息)物理printout(打印)在折纸·mail(邮件)上再通过邮寄service(服务)流通,特征是一般不会把发信人的信息记载在折纸上。飞脚拿着青蛙折纸想塞到澡堂的邮箱口里,卟噶—!响起了『实际废墟』的alert(警示)。

 

「诶?搞毛啊」飞脚咒骂道。「嗯,废墟吗」他把折纸mail(邮件)塞进无法送达pouch(口袋),准备跑向下一个目的地。「诶撒aieee!」突然有个深蓝的人影跳到眼前,吓得飞脚四仰八叉,飞脚瞪大双眼。「Aieee!」

 

 那个人影……南无三,是穿着深蓝色装束的忍者!残忍的眼睛在面甲底下刷地一闪,直直射向飞脚!忍者拿着长达1meter(米)以上的钢铁长烟管,威吓地比着飞脚的脖子,威胁道。「呼—……把东西交出来,折纸给我!」「Aieeee!」飞脚失禁!

 

 巨大烟管的前端在飞脚耳边威压地散发着炽热!烧到了耳垂!「啊—!啊—!」喷出了恶心的气味和烟气!「交出来—!」深蓝色的忍者再次威逼!「Aieeee—!」飞脚屈服了!颤抖的手递出了青蛙·折纸。Pro(专业)意识的败北!南无阿弥陀佛!

 

「呼—,让人费一圈功夫……」深蓝的忍者猛地把炽热的烟管摁在飞脚脸上。「Aieee!?阿巴—!?」何、何等的非道!皮肉烧焦的讨厌声音和惨叫在无人经过的路上回响!深蓝色的忍者踩紧飞脚,打开了折纸。「唔—嗯?」

 

 深蓝色的忍者读了一下上面写着的电信文,歪起脖子。「这什么啊?看不起谁啊」然后他蔑视着脚下的飞脚。「蠢货,害我白高兴了,总之你是目击者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一开始就这么决定了」「Aieee?」南、南无阿弥陀佛!

 

 仰面朝天的飞脚被忍者的脚按在地上,眼泪汪汪地仰视着夜空。电线正在对面反过来俯视着他。「……?」他睁大眼,有什么……飞跃过电线……「咿呀—!」

 

「呶!?」深蓝色的忍者后退一步,举起刚才正准备用来暴杀可怜飞脚的烟管做出警戒。赤黑的影子轱辘轱辘地回旋落下,隔着飞脚落在了他的对面。这个人也是忍者!

 

「Aie、Aieeee!?」飞脚抬起身,张望着前面的深蓝忍者和后面的赤黑忍者对比了一下,再次失禁!「DOMO」赤黑的忍者隔着飞脚对深蓝忍者问候。「……初次见面,忍者杀手DESU」「什!?」深蓝的忍者慌张起来。

 

「这家伙是忍者杀手……?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他马上调整好心态,隔着飞脚回复问候。「DOMO,初次见面忍者杀手=SAN,摧残之铁(Cruel Iron)DESU」「Aieee!」被夹在杀气中间的飞脚来回看着前后方,继续失禁!

 

「你有何事」「事就是杀了汝」忍者杀手即答。「总……」摧残之铁猛地打了个冷战,挥起烟管。「总……总之你这混蛋也是目击者要和那个飞脚一起用烧红的烟管殴打用前端烧烤过了之后再杀—!咿呀—!」

 

 烟管挥下!「咿呀—!」忍者杀手使出内回旋踢,弹开烟管!紧接着回旋,使出后回旋踢!「咿呀—!」「咿呀—!」摧残之铁竖起武器guard(防御)!「Aieee!」夹在两人中间的飞脚趴在地上发抖!

 

「汝逃了便是!」忍者杀手对摧残之铁挥出chop(手刀),同时对匍匐在脚边的飞脚叱责道。「Aieee!」飞脚在两人激突的空手道间爬了出去,失禁者dash(冲刺),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Aieeee—!」

 

「咿呀—!」摧残之铁拿着烟管使出尖锐的突刺!「咿呀—!」忍者杀手使出bridge(桥)回避!「咿呀—!」然后两脚上挑,像propeller(螺旋桨)一样回旋踢击。「咕哇—!」摧残之铁刚刚使出突刺的手挨了一踢,呻吟起来,烟管脱手向空中飞去!

 

「咿呀—!」忍者杀手追着飘在空中的烟管,垂直高高跳起,然后身体在空中扭转,GOURANGA!对烟管overhead·kick(正上方·踢击)!「咿呀—!」空中的烟管像标枪一样瞄准摧残之铁飞去!「咕哇—!」直击额头!

 

 摧残之铁被自己的武器击破额头,喷着鲜血向后退去。忍者杀手大步接近,摧残之铁又拿着烟管摆好架势。「可恶!说什么忍者杀手?Bane·of・总会屋(总会屋之灾厄)都是怎么乱传的?是罪罚干掉的总会屋,我可是一清二楚!」

 

「这话说得挺有趣,是在汝等当中流行吗?」逼近上来的忍者杀手眼中闪着地狱般的红光。「好像夜仆=SAN也喜欢这么说,虽然已经被我捏碎心脏杀了」「什……」摧残之铁向后退去。「他是被你这混蛋……!?」

 

「死之前还想吟诵俳句的话,就在我现在砍掉汝脑袋之前老实交代,对最中・银座……以及她过去的家有何企图」「最中?」摧残之铁一边向后蹦跶一边大叫着回答。「混蛋,你找那老太婆有什么事?保护她干嘛?连那种老太婆都能fvck?管什么闲事啊!」

 

 摧残之铁迅速含住自己的烟管!「以为稳赢了就疏忽大意的蠢货—!」他的胸部异样膨胀起来!何等的忍者肺活量!然后喷了出来!「咘呼—!」烟管中喷出了黑烟!明显是某种有毒gas(毒气)!还是在极近距离!好危险!

 

「咿呀—!」但是忍者杀手靠着打磨到反光的忍者反射神经做出反击!身体下沉到紧贴着地面使出了扫堂腿!乱纷纷的毒云紧贴着他上方涌过,但是烟雾在向上飘去!对正在沉身的忍者杀手无效!「咕哇—!」摧残之铁被一脚扫倒!

 

 扫腿的势头让摧残之铁的身体在空中上下颠倒过来,头正对地面!忍者杀手的扫堂腿第二转朝这里袭来!「咿呀—!」直击!「咕哇—!」摧残之铁的头被踢击铲断,在地面弹跳!跳着跳着直奔倒下的垃圾箱!Point(得分)双倍!

 

「撒由那拉!」垃圾箱里传来了模糊的死前惨叫,摧残之铁失去脑袋的身体随之爆发四散。忍者杀手翻滚逃过烟雾的范围,站起来做出残心。折纸·mail(邮件)正好在他眼前飘忽下来。他迅速抓住折纸。

 

「……」他的视线扫过折纸mail(邮件)上的字,皱起眉头。然后瞥了一眼澡堂废墟……过去最中・银座和她的家人们生活的地方,紧接着「咿呀—!」在电线杆和建筑物墙壁间三角跳跃着飞上去,一转眼消失在了夜晚的黑暗中。

 

◆◆◆

 

 南希从窗户glass(玻璃)俯视着新埼玉的美丽夜景,以及地面上由上班族加班维持起来的宇宙。她身后躺着一个正在打呼噜的上班族。是账波。

 

 南希穿着gown(浴袍),打开折叠型的便携UNIX终端,request(邀请)了session(会话)。账波不像是会起来的样子。一小会之后request(邀请)得到了回应,忍者杀手login(登录)了。

 

 她随手把cable(数据线)connect(连接)在耳后的活体改装LAN接口上,开始typing(打字)。账波?怎么可能起得来。为了南希的名誉……或者说为了账波的名誉,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两人没发生什么行为。只不过是南希把能问的情报都问出来了而已。

 

 南希感受到了忍者杀手正在嚓咔嚓咔地闪烁着的account(账号),但是没有entry(进入)言灵空间,也就是说忍者杀手正在高度移动中,没有能让他集中在typing(打字)上的环境。|Domo|南希发出wenhou command(指令)之后,对忍者杀手做出问候。|DOMO|回答来了。

 

 |切换成语音|忍者杀手说。|说起来上司殿正睡我旁边哦|南希说。忍者杀手没打算配合她这种玩笑。南希切换成语音。『上司账波=san喝太多了,已经睡着了。在关东煮的小摊上听他抱怨听了个够呢』『是吗』

 

 没错,南希把账波灌醉之后收集了情报,然后带他去了会社附近的这家business hotel(商业旅馆)休息。顺便给账波拍了张照,就当万一有个麻烦时的harassment(骚扰)威胁材料。机会难得,她自己去享受了一下hotel(旅馆)的spa・service(服务),刚刚才回到房间。

 

『关于人实=san的情况,果然和会社是有关联的。娑罗开花・百倍在最近迎来了新任高管,进行了大规模的组织重组。裁员的责任就是这位人实=san担任的』『……原来如此』忍者杀手回答。『夹在罪恶感和责任感之间,可能就是上班族常见的因果吧』

 南希在忍者杀手无感情的话背后感觉到了某种言外之意。但是她继续说。『……新来的高管泥村据说相当不妙』南希说道。『会在社内带着护卫忍者到处走来走去,用恐怖支配了会社,忍者的名字是恶鬼(Cacodemon)……听说过吗?』『没有』

 

『泥村之前是国家官僚,虽然具体的经过不清楚,但是突然就到娑罗开花・百倍就任了。娑罗开花社的业绩挺顺利的,股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奇怪动向,但是突然就被泥村在旁边横插一刀呢』『……』

 

『嗯嗯,人实=san就是那种经常发生的story(故事),过不了自己解雇很多人这个坎结果选择自杀的话,虽然我接下来的假说都是猜想……』南希先说了前提。『不』忍者杀手打断她。『不会这样,他绝对不会选择自杀』

 

『掌握到什么了吗?』『唔姆。不过首先先听汝那边讲完吧』忍者杀手催着她。南希喝了一口茶。『他是不是和泥村有所牵连呢?人实=san据说是非常高洁的人物,这种人被下达了残酷的裁员命令……那么他至少应该会想要先去试着理解大力推动裁员的理由』

 

『理解……吗』『对,理解。至少自己能够对娑罗开花・百倍的发展做出贡献,这种理解。裁员是为了会社,这种理解納得。也就是所谓的爱社精神呢。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呢?下令裁员的人……只是强行把持了会社的邪恶存在的话又会怎么样呢?也就是说,是泥村!』

 

『原来如此,有道理』忍者杀手说。『在僭主之下的个人如果有这样的正义感,等待的就只有悲剧』『好奇心杀死猫』南希说道。『泥村想要把会社收入囊中的经过,社内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说不定是想掌握关于这个的秘密,或者掌握了……?然后……』

 

『然后被排除了』忍者杀手说道。南希点点头『嗯嗯,被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突然死了,然后马上社葬,连进两级,天衣无缝,对吧?然后这里最中=san登场了,是他血脉相连的家人,如果说他感受到危险逼近,在死前把什么东西,给外部……给家人送去了的话?』

 

『最中=SAN现』忍者杀手的声音被南希的UNIX终端发出的电子鸣子alert(警示)抹去了。液晶panel(面板)上显示出hotel(旅馆)的走廊,一个room service(客房服务)打扮的男人,正伸手去拿interphone(内线电话)。南希睁大眼。她站起来,把gown(浴袍)随手扔到地上。

 

 Buzzer(蜂鸣)声。然后是knock door(敲门)声。「Room service(客房服务)来了」「Domo(感谢),现在就来开门」南希无视了挂在hanger(衣架)上的秘书西装,打开脚边的suitcase(旅行箱),穿上骑士服(rider suits),然后拿起手枪。Room service(客房服务)?根本没叫过,也就是说,对方是!

 

 咚!铁门向里弯折!咚!又一击!Door(门)被一脚踢飞进房间!南希举着枪,交替看着门和veranda(阳台)的窗户glass(玻璃)。「希望可以马上就回复interphone(内线电话)啊」入侵者走进来,脱掉了身上的hotel man(酒店员工)的衣服……露出了忍者装束!

 

 南希一句也没多说,直接开枪!不是常用的那把刑事gun(枪),威力有所不足,而且果然那个入侵的忍者……暗铅色的大块头忍者大步走来,子弹纷纷弹飞!然后威压地行礼!「DOMO,是叫厄勒克特拉=SAN吧,冒牌秘书殿?我是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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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AMBLAMBLAMBLAM!南希不断开枪。「请住手吧」恶鬼双臂画出圆形,达人!所有的子弹都夹在他指缝当中,冒着热蒸气。「真正忍者的战斗不是常人能介入的」「shit」南希啧了一声。「不去守着领导可以吗?」

 

「好了,可以的话先不杀,我想test(测试)一下您对我社都研究到哪种程度了。嗯……厄勒克特拉=SAN,哼哼哼」恶鬼的三白眼浮现出粘腻浑浊的喜色。「忍者杀手旁边有一个高加索人种美女的存在,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知道的真多呢,好多我自己都不知道」南希扔掉手枪,hold up(举起手),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滴下来,落进胸部的谷间。「竟然还有那种外国人吗,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怪呢」「哈哈哈,真是有趣。不论如何,还是低估了我们的security(安全)了吧」「天下·宗派的?」

 

恶鬼一听到「天下」这个单词,眼睛突然亮起泛黑的紫光。南希就是要他这个反应。她不等回答就朝一侧跳去,双臂交叉在面前,紧身衣手腕处装备的微型heat blade(热能刀)机构启动,对强化glass(玻璃)瞬间施加了damage(伤害),紧接着体重压上去粉碎glass(玻璃)!

 

「嘁」恶鬼从窗户glass(玻璃)探出身往下看,猎物正在坠落中射出wire(线),勾住建筑物之后又切断,然后再射出,又切断,不断重复着逃向远方。然后恶鬼也马上跟在后面dive(俯冲)了下去。「咿呀—!」

 

 恶鬼像跳水选手一样垂直落下,追向沿着hotel(旅馆)的墙壁下降减缓下落冲击的南希!然后,快看!黑色的皮质翅膀在他背后撑破忍者装束弹出来展开!「哈—哈哈—!」紧接着凶恶的山羊角在头部刺破头巾钻出来!好可怕!

 

 南希拔出挂在腰间的2把小型手枪,在下落中向恶鬼连射。「Dodge(躲避) this!」BLAMBLAMBLAMBLAM!恶鬼挥起皮翼包住身体,挡住子弹,特殊子弹在击中时爆炸,对他施加就算是忍者也无法无视的冲击!

 

 接着还有这个!南希甩掉手枪,落地的同时把闪光弹砸在地上。FLASSSHH!「呶—!」与南希几乎同时落地的恶鬼被光包裹,不禁呻吟!非常巧合,这发闪光弹对恶鬼造成的damage(伤害)不只是单纯的致盲!

 

 南希自己也在闪光弹的冲击中有一只耳朵出血了,她稳住稍微失去balance(平衡)的身体,转身就跑。恶鬼用力甩甩脑袋,想要摆脱冲击硬直,他是可怕的恶魔・忍者・clan的greater(上级)忍者附身者,能转眼间就从负伤重新振作。

 

 南希飞奔到大路上,恶鬼在身后追来!此时正有浮世绘・trailer(拖车)用子弹般的速度狂飙过来!「耍我啊混账—!」肩负着严苛normal(劳动定额)的新埼玉暗黑trailer(拖车)从业者,是能完全不在意冲到产业道路上的人合法碾杀的!南无三!「嗯啊—!」

 

 南希朝前奋力一扑,在地上滚了几滚,几乎是擦着trailer(拖车)回避了过去!虽然祸不单行,也算是走运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继续跑,然后翻过guardrail(护栏),直接跳到河堤下面。「宰了你啊混账—!」恶鬼被差点撞到南希的trailer(拖车)挡住去路,又有一辆trailer(拖车)直接朝着他突进!「咿呀—!」

 

 恶鬼扎起马步,山羊型的不祥双角正对着trailer(拖车)猛撞!翼が拡がり衝撃を吸収!KRAAAASH!「阿巴—!」front panel(前挡板)扭曲得不成样子,trailer(拖车)司机即死!紧接着恶鬼踏前一步!双拳打出!Double(双重)・恶魔·崩・punch(拳)!

 

「咿呀—!」KABOOOOM!空手道冲击如电流般传过整个车身,引燃了trailer(拖车)的可燃性货物!爆炸起火!南无阿弥陀佛!这一击完全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恶鬼在泄愤罢了。开始那辆trailer(拖车)冲过来时,他就已经明白追踪失败了。

 

「呼—……」暴杀人类爆炸trailer(拖车)的爽快感瞬间就驱散了恶鬼的愤怒。「嘛算了,这么看来夜仆=SAN的失踪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忍者杀手……应该说工作总算是要忙起来了吗……」

 

◆◆◆

 

「你啊,你要是这样的话……你要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找不到工作吧?打算怎么办啊」「……fvck?」mealstrom(旋涡)・和尚头punks(朋克族)歪着头看向最中。他脸上纹了一串巨大相扑font(字体)写的「一点都不高兴」的字。

 

「那,你是打算怎么办啊,这个脸!」「阿婆!阿婆!」双重莫西干男酒保抓着最中的胳膊摇起来。「别说了!呐!」「怎了!」「……fvck」mealstrom(旋涡)・和尚头的刺青脸男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慢慢走向floor(舞区)。

 

「那种年轻人今后可怎么办啊!」「嘛,会有的吧,总会有活干的,就比如在这种live house(现场演奏俱乐部)里……」双重莫西干男叹了口气。「总之就是,他那个,他那种的就是觉悟的表现啊。知道不?把一辈子不要给企业干活的心情,用去不掉的刺青宣扬出来,这就是有言必行」「哦呀嘛!」

 

 最中瞪大双眼,环视着floor(舞区)上增加的punks(朋克族)客人。「那些家伙是那种吧?老婆子在city(城)police(警方)24小时里见过!要揭发的!是违法concert違(音乐会)!好厉害啊!」最中举起拳头。「就是神奈川那种乐团是吧?还会放火!我看过!」

 

「神奈川不是punk(朋克)而是anti-Buddhist(反佛教徒)・metal(金属),呃,那个,阿婆……」「不一样啊?」「嘛种类有很多的,这个场子是punks(朋克族)的圣地,之前被忍者袭击了,被杀了很多人,店长也死了,但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想认输,复兴……阿婆!不可以!」

 

 最中正想对蝎子punk hair(朋克发型)的人妖姐说点什么,酒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回来。「说了不可以!你看见那人身上背着青龙刀了吧?也有人很容易惹火,fashion(打扮)就是自己的生存方式啊,可不单是为了好看的!要是自己的生存方式被人不当回事的话,阿婆也会生气的吧?」「啊啦嘛……」

 

 过了一会,band(乐队)的member(成员)们在stage(舞台)上设置好了器材,退回后台。Punks(朋克族)客人们相互吵吵闹闹的,有人东张西望,也有人在往人头上浇酒。「人有很多种呢」最中一副有点反省的样子老实下来,小声说道。「阿婆戴耳塞了吗?」「已经耳背啦」

 

 30秒后,band(乐队)又回到了stage(舞台)上。「啊啦嘛!是同一批人啊!那刚才干嘛还专门回后台一趟!」「那是在营造氛围啦!直接就开始了不就没那么酷了吗?setting(设置)也要自己做啦,就是DIY!」双重莫西干说明道。Band(乐队)的主唱(vocal)叫道「ANTIZHI!」

 的,瞬间,吉他手(guitarist)突然挥起吉他揍躺和尚头主唱,抢过mic stand(麦克风架子)。「我们!很不妙!今天安倍一休不出场!」booing(嘘声)!「吵死了啊!1.2.3.4!」鼓手(drummer)对准太鼓鼓架乱打!贝斯手(bassist)在贝斯弦上乱打!爆音轰鸣!「嘎—!」

 

 最中捂住耳朵「要命啊!要老命啊!」酒保一脸脱力地往她头上戴好headphone(头戴式耳机)。被揍躺的主唱爬起来,把吉他手一脚踹开,抢回mic stand(麦克风架子),然后大叫道。「我!全身上下没有可取之处!我!要比你穷!我帅爆了!」

 

「Anti(反体)制!Anti(反体)制!」贝斯手加入和声。Anti(反体)制是把anti(原注:反)和tizhi(原注:体制)组合起来的词,是一个叫传说中punk band(朋克乐队)安倍一休的band(乐队)的发明,现在已经是punks(朋克族)广泛共识的soul word(魂词)。「Anti(反体)制!Anti(反体)制!」

 

「把我当成傻子!路上找我碰瓷!我帅爆了!」「Anti(反体)制!Anti(反体)制!」「Anti(反体)制!Anti(反体)制!」「呜哦—!」兴奋的客人们纷纷涌上stage(舞台)!主唱打翻客人「这是我的stage(舞台)!」转眼间开始乱斗!

 

「呜哦—!不好了!」最中站在counter(柜台)上挥着胳膊。「别这样啦!」酒保想把她拉下来,stage(舞台)已经变成了斗殴chaos(混沌)!「啊啊,暴动了,炽焰=san快想法…啊—」酒保泄气了。他看见炽焰就在stage(舞台)上的暴徒里一马当先地揍躺身边的家伙。

 

◆◆◆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高速typing(打字)的南希正在热火朝天地hit(敲打)keyboard(键盘)。她终于突入了视野中展开的言灵image(景象)当中。南希在无机质的石头庭院中一个接一个打开并排的箱子盖子,边跑边确认。「还要再深入……深入……」

 

 她刚刚逃过恶鬼的袭击,马上就又潜入了营业时间外的娑罗开花社。她现在物理潜入了社内data center(数据中心),尝试和UNIX直连。可以说是实际危险的判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忍者发觉。但是她已经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潜入的机会了。

 

 她现在的typing(打字)速度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曾经她可以不用LAN直连typing(打字),甚至不用接触到主机就能自由地飞进言灵空间。但现在已经失去了那种力量,也没办法再取回来。她的替代方案就是锻炼身体,积蓄力量。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会觉得急躁的。

 

 终于,她眼前出现了石造的井口。这就是通向更深阶层的入口。以现在的typing(打字)速度能突入进去吗?没办法确信。她实际觉得自己对低阶层社员的人事data(数据)篡改非常巧妙,但是结果就如各位所知,被恶鬼发现了踪迹,陷入了生死一线的困境。

 

 在头上缓慢自转的黄金立方体就像是在逼迫她选择。是接近,还是远离。现在与过去的她自己相比,肯定是远不能及的吧。不要分心……南希集中精神。不能再依赖坐禅drink(饮料)了。Typing(打字)速度加速!

 

 石头井口把她的身体拖进去,逐渐吸入深处。重力的方向变化了,她沿着涡旋着绿色网格的tunnel(隧道)跑起来,tunnel(隧道)深处出现了一个monochrome(单色)的小书斋,她拿起带锁的书本。封面上印着其他人的指纹……还很新。「人实=san」

 

 伪装钥匙在她手中扭曲着变形。一时间找不到正确的钥匙齿形状。typing(打字)……很慢……很慢。Gothic(哥特)样式的窗外,黄金立方体像在嘲笑她一样发着光。最终钥匙定成了某个形状,她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锵!锁弹飞出去,罗列的数字团团围住南希。交易……复数记号……对不上的合计值……行政指导……恭顺……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狭窄的茶室……正在相互倒茶的三人……娑罗开花CEO、以及泥村、以及另一个人……雕像一般端正的褐色的……「嗯啊—!?」

 

 南希背后突然产生了被冰柱刺中一般的剧痛和激寒,身体后弓起来,书也脱了手。书掉在地上,在地板激起一阵龟裂,龟裂变成了黑色的荆棘,开始沿着南希的身体爬上去。南希寻找着出口。出口在……光亮在……目标在……荆棘在爬上来……!「嗯啊啊啊!」「南希=SAN!」

 

 声音!是她很熟悉的声音。虽然身上爬满了noise(杂讯),但这个声音就像是她的救命绳一样,在gothic(哥特)样式的窗外点亮一条细线。(藤木户=san……)窗户开了。「南希=SAN」「南希=SAN」跳出去……荆棘逼近……跳出去!「南希=SAN!」

 

 南希用力拽掉耳后的cable(数据线)。侧腹和腿阵阵钝痛。内出血了。逃走时的伤不在这里,这是刚才留下的伤,是feedback(反馈)的反应。她低头看向UNIX,终端的speaker(扬声器)正在发出ZaZa的怪异noise(噪音)。她惊讶起来。「南希=SAN」

 

 她集中听力。声音。是她在脱离言灵空间时成为了路标的声音。「ZaZa……希=SAN。南希=SAN」听起来像是怪谈里的现象,就跟幽灵一样。坟墓的幽灵……社内的传说……「忍者杀手=san!」南希回答道,集中在耳朵上。「ZaZa……IRC……」

 

 南希连忙启动携带终端。忍者杀手打来了request(邀请)。但是话说回来,这种扭曲的声音是?UNIX终端毫无道理地流出了声音,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到底是?『连上了,你在哪?我在娑罗开花,已经甩掉忍者了』『ZaZa……墓……坟墓』

 

『坟墓?是说里面那个企业坟墓?』『南希=SAN……人实=SAN还活着』『还活着……你说什么?』『ZaZa……我们说不定是绕了远路……而且敌人也一样……绕远路……他的……』

 

『忍者杀手=san?』『ZaZaZa……接……我在用一刻不停地开过产业道路的浮世绘・trailer(拖车)的……用违法无线连接……IRC……就像人实=SAN做的那样……ZaZa……他向……电信center(中心)……从坟墓……现在就像他一样……』

 

 这个时候,南希首先直白地想到的是,「被打败了(やられた)」。他们两个经常会像在哪里较劲一样,非忍者南希要论战斗能力自然是连忍者杀手的脚指头都摸不到,但是她也无意识地断定了自己在探索mission(任务)上绝对能远远甩开他。

 

 (呀咧呀咧,是呢,侦探)南希叹了口气。他通过自己的方式到达了更接近真实之处,在那里等着南希。这次是她输了。(虽然一开始还以为是在说什么呢)『ZaZa……接下来……Za……坟墓的security·system(安全·系统)……Za……的access(进入)就……ZaZa』

 

『嗯嗯,马上』南希开始操作主机,坟墓的security·system(安全·系统)……坚实得惊人。但是不如刚才的情报。她一个接一个撬开电子shutter(卷帘门)。那个情报碎片……密谈……褐色皮肤的男人到底是?总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卡邦—!响起了「坟墓access(进入)开通!」的合成音。

 

 突然间,奇异的noise(杂讯)之雾消散了。就算不通过正在产业道路上奔驰的trailer(拖车)的违法增幅无线转发,这个office(办公室)也可以和坟墓的access point(接入点)连上了。『所以刚才那会就是最近的幽灵骚动的真面目吧』南希展开坟墓迷宫般的略缩图。『好了,接下来是?』

 

◆◆◆

 

 ……在这,不久之前!

 

 新埼玉某处,时间即将迎来丑三hour(时刻),不过这个少年……冷酷残忍的老元·千叶不会在乎这种小事。帝王学已经浸透了他的血液,经常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孔武有力的忍者穿着道服袴站在他身后待命,这就是忠诚的再不折(Nevermore)。

 

 他没有戴头巾,剪短的黑发剃成了闪电形的模样,黑金面甲覆盖着鼻子以下的部位,双眼像剃刀一样放出锐利的杀气。再不折是老元·千叶极少数能够完全放心的侧近忍者中的一人,实际此人是异常狂热地崇拜千叶亲生父亲老元·宽的危险忍者。

 

 千叶带着他快步走过打磨得锃亮的走廊,然后打开写着「盆中」的威武书道的碳纤维隔扇。他们走进里面铺着榻榻米的圆形大厅,中央摆着上面立着全方位UNIX monitor(显示器)的黒檀台座。天花板上是带着双刀的圣人画……圣老元。

 

 再不折仰天望去。然后他操作了一下台座附近的console(控制器),全方位显示器亮了起来,映出跪地的忍者。「Domo,恶鬼=san」千叶傲慢地说道。「是有报告?什么报告能特地把本人叫过来?如果没意思的话,可不会轻饶的」「是—」恶鬼低下头。

 

「是忍者杀手」恶鬼严峻地说。千叶叫道。「什么!」「是—!」恶鬼再次低下头。「正确来说,是捕捉到了与忍者杀手一起行动的雌狐的踪迹」「那……那个女人吗!?」千叶更是激动起来。「已经抓住了吗!」「还没有,现在正要去抓」

 

 现在的时间点已经是恶鬼错失南希之后了。不过他还没有愚直到专门把这种事告诉主君。他抬起头。「这样的话忍者杀手也一定会现身,请您愉快等待」「愉快?这就是你多嘴了」千叶瞥过来。「闭嘴把那家伙的头带过来,这样就行了」「是—!」

 

「忍者杀手?」突然背后传来声音。千叶微微咋舌,然后回头看去。再不折保持沉默,但是他稍微拉开了一点左右脚的间距,摆出侧身站直的姿势,不论何时都能从这个姿势攻击对方。两人的视线前方站着新entry(进入)这个大厅的人。

 

「DOMO,老元=SAN,再不折=SAN」他行礼道。褐色的皮肤,白发般的金发向后梳平,穿着着流,是个雕像般眉清目秀的男人。他灰色的瞳孔盯着千叶,少年为了防止紧张暴露出来,狠狠地回瞪着他。「……Domo,阿伽门农=san」

 

「愿您心情愉快」男人的问候虽然玄奥,其中蕴含的深不见底的威压atmosphere却像是要吞没千叶。如果凝视他的脸的话,应该能发现细微的闪电pulse(脉冲)在他超人般的灰色瞳孔深处脉动吧。他就是阿伽门农……体内凭依了宙斯・忍者之人!

 

5

「刚才听到了忍者杀手这样的话呢」阿伽门农走了进来,修长的身体散发着威严,即使穿着宽松的着流也能让人看出他为战斗特化的体格,空手道的本领很明显。

 

 这幅神话英雄般的模样可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正是天下·宗派的创设者……在老元死后的新埼玉构建起无人知晓全貌的黑暗组织的罪魁祸首。这个男人把宽的亲生儿子中最为优秀的千叶捧成组织的象征,靠着老元的威光和自己的空手道,将不论新旧的忍者都收至麾下。

 

 在社会表面,他一直占据着新埼玉知事的秘书这个立场……至少现在还是。各位可以轻松想象到吧,知事只不过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傀儡。他把千叶之外的老元血族,包括情人在内全部杀害,让千叶的象征性不可动摇。泰然自若地杀了干净。

 

 千叶也知道他虐杀的事实。在千叶眼中,兄弟们本来就不过是妨碍者而已,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母爱。但是,对于这个在那天被父亲死讯震惊得动弹不得的自己面前唐突出现,又一眨眼之间料理好了一切的阿伽门农,千叶是一毛钱也不相信的。

 

 千叶害怕阿伽门农。害怕这个不知底细的强大忍者。支配了政治,又从政治的世界支配了企业……往无数企业送进了对自己唯首是瞻的人当高管,还配有忍者护卫……这个恐怖的手段想要达成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他给了千叶自由和权力。但那说到底也只是阿伽门农给他的自由和权力。说到底也只是,更大一点的笼子,和更长一点的锁链罢了。千叶虽然身为天下·宗派的首领,却无法了解这个组织的全貌。不过,这一点对宗派里的忍者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阿伽门农之外,还有人能了解到所谓的全貌吗?一直在Cold·Chamber(寒·殿)里坐禅的白龙知道吗?那个打败了罪罚栋梁的斯巴达克斯知道吗?观星者知道吗?否……恐怕都是否吧。

 

 (但是,我……总有一天能看穿的,阿伽门农。你就好好享受还能这样把我当成花瓶俯视的现在吧)千叶咬紧了内侧的牙,紧盯着阿伽门农。

 

「您会对忍者杀手如此执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阿伽门农浮现出archaïque(古拙)的微笑,看着千叶。「请不要过度热衷于他,对贵体造成影响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千叶命令再不折,切断了与恶鬼的通信。「那家伙是宗派全体的敌人!」

 

「恶鬼=SAN……娑罗开花・百倍」阿伽门农眯起眼。「与忍者杀手交战了?」「啊啊是啊,就要去交战了!」「……那么」阿伽门农一副暧昧的表情。「他说不定要死了,很遗憾」「什么?」「那不是可以过于小看的敌人,请您回想一下父亲的事」

 

「……」「动真格与忍者杀手挑起事端,现在来说还为时尚早」「你害怕了吗!」「这样的战斗会收不回cost(成本)的。失去娑罗开花社的话,是会有点吃痛,不过说到底是,那只不过是个没有野心的个人」「……」千叶盯着阿伽门农无感情的眼睛不放。那双眼睛里闪过闪电。千叶移开视线。

 

「所以说,娱乐也请有个限度」阿伽门农毕恭毕敬地行礼。他脚底闪过电光,一瞬间移动到了之前来时的门口。他再度行礼,离开了大厅。「混蛋……!」再不折低吼着。「再不折!再给恶鬼打过去」千叶下令。

 

◆◆◆

 

「……」他突然醒了过来,流着口水,看了看覆盖着铜绿的铜门,凝望着供奉在下方洞里的纸盒寿司。南无三……是organic(有机)・方形・寿司。(好了,我差不多也要在今天走到头了吗。断头饭吗)总之他抓住寿司,大口大口吃起来。

 

「好吃,好吃」他咳嗽着咽下去。食物里混的有自白剂,但是他也已经不在乎了。他边吃边流泪。身边的世界在他眼里稍微模糊起来。狭窄的房间里放着坐便器和几本娱乐用的书。虽然之前还有电视monitor(屏幕),但是已经撤掉了。

 

 对方问他的事,他已经全部招了。但是对方仍然没有相信他的说法。确实也是,不可能相信的吧。(如果立场反过来,我也会心疑的吧,这也没办法)他一点一点塞完寿司,事不关己地想着。(干了蠢事啊。寿司,真好吃啊。这就是最后一次吃了吗……)

 

(对了,organic(有机)・方形,在小时候就很喜欢吃了。就是在年末的时候,父亲,母亲,和我……还是小学生的我,在公寓(depart)吃寿司和cake(蛋糕)……那个时候也会吃方形。那个时候我还能只因为家里开了很大的店,自豪有这样的家业。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他被药钝化的neuron(脑神经)向着过去飘去。记忆之旅也没个目标,简直就像是在总结这个想要先行了断的人生一样。与父亲的诀别,进入娑罗开花・百倍……爱社……拼命回应周围人的期待,伪装自己,掌握了plastic(可塑的)喜怒哀乐。

 

(我、我不一样……我不一样啊)他在冰冷的床铺上翻了个身。人工大理石block(格子)围起来的小小监牢……墙上挂着「不如帰」的书道。「人实=san」外面有人粗暴地敲着青铜door(门)。「已经吃完了吗?」「嗯嗯,嗯嗯,很好吃……」

 

 Door(门)开了,武装着霰弹枪(shotgun)的坟墓警备上班族和穿着白衣的中年社医走了进来。「感觉怎么样了」医生(doctor)说。「嗯嗯,好的多了,能看出来吧,很好」「名字是」「又要问名字吗」「名字是」「人、人实、银座。Domo……呜呼呼……」

 

「你能告诉我,在access(访问)了会社的UNIX之后干了什么吗?」「已经说了好几次……是,可以说,我篡改了经理记录。很简单地……把小数点以下改动了一下,然后把这些尾数聚起来,制作了资金pool(池)。毕竟,很不容易啊,你也知道吧?」「我知道,继续说」

 

「就是……不论谁都像信赖佛陀还是什么别的玩意一样,对我擅自期待来期待去啊……总是得回应期待吧?这样的话,我就只拿这一部分来balance(平衡)一下啊,这个钱。不这样的话我到最后会怎么样?嗯?不好意思!要因为stress(压力)过劳死了。嘛,操作太简单了,就使劲贪污了」

 

 人实这些说明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他笑着流下眼泪。「很不容易啊……不做这种坏事的话……那样才是和娑罗开花100%同化的完美上班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变得怎样?被大家擅自期待啊,不停回应啊,到头来不就是社葬吗……」

 

「社葬是上班族的名誉」医生给出意见。「嘛算了,然后,您作为模范的娑罗开花・man(人)工作的同时贪污了,明明报酬已经远超足够的范畴了吧」「嘿嘿嘿,不做坏事可不行啊,老师……你也在做吧?有什么吧?不能不做啊,必须要做啊」

 

 医生和警备上班族露出愠怒的表情,相互看了看。人实继续说「毕竟,我是负责开人的啊?那个,怎么说,官方?什么?说不清楚了啊!但是,就是干了啊。就是爱社啊。只要有命令,就能把大家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那当然要干吧!但是不做好balance(平衡),就得死啦……」

 

「……诶—,总之就是,你做得越来越夸张,嘛,然后被抓住之后关在了这里吧」医生说,「真是危险的做法,要是曝光给大众传媒的话我社的股价就糟糕了。嘛这个先不说,总之你在侵入system(系统)的时候,接触到了极密情报了吧?」「没有」

 

「就是这个啊」医生啧了一声。「留的有access(访问)痕迹啊,你的access(访问)痕迹!你把那个data(数据),那个了是吧,copy(复制)了!嗯?」「虽然接触到了,但是没有打开」人实流着口水。「因为吓到了就收手了,很害怕!」「这个,可没说服力啊」医生说。

 

「你啊,可不能说谎啊,娑罗开花・man(人)的自豪感哪去了?嗯?你copy(复制)了吧?嗯?」「没有」医生咋舌,然后继续说。「不,你肯定干了,绝对干了,而且竟然还动什么歪脑筋,利用电信service(服务)送出去了吧,那个什么,情报!用这个房间的电视干了什么怪事吧!」

 

「啊是的,用了电视」人实点头。「电视……已经被抬走了……改了里面内置的通信system(系统),发送了电波,是的。是用我手腕里implant(植入)的hacking tool(骇入工具)改的,这个本来是贪污用的。是把微弱的电波发出坟墓,利用产业道路上的truck(卡车)的违法无线增幅的」

 

「完全没想到你竟然会利用电视啊。就因为这个,这里粗心大意的责任人已经切断了啊?说不定还得切腹,得看情况了。就为了责任人也好,请你老实交代吧」「是,没有动极密情报,因为那个……情报?读取不了啊」「你都已经发送过电信了吧!」「电信,发送过了」

 

「果然干了吧?」医生提高音调。「把这个说清楚!我说啊,上头可是说了你不老实交代的话直接杀了也行!就是你!没有情报的话!我个人啊,很厌恶这样的做法!谁都不想杀别人啊!这个、这家伙也不想对你开霰弹枪!」「是给家人发的」人实说。

 

「就是这个家人,给家人!发了什么!发了多少次!」医生抓住人实的肩头来回摇晃。「快说!」「……『爸爸,妈妈,一直以来非常感谢,对不起』」「!?」医生和警备上班族朝声音来处回头看去,没错,不是人实说的!是从他们背后来的声音,妖怪吗!?

 

「诶……」「咿呀—!」「咕哇—!」「咿呀—!」「咕哇—!」警备上班族胳膊上挨了一发chop(手刀),霰弹枪掉落!然后脖子后面轻轻被chop(手刀)敲了一下,昏迷跌倒!「Aieeee!?」「咿呀—!」「咕哇—!」医生的脖子也挨了一发chop(手刀),昏迷!

 

「……发送的电信文只有这么多,对吧」赤黑装束的忍者入侵者一瞬间打晕两人,无感情的双眼俯视着人实。「DOMO,人实・银座=SAN,忍者杀手DESU」「是的」人实迷迷糊糊地回答。「Domo,忍者杀手=san,人实desu……」

 

 人实在摸着自己身体,「名片……没有名片。没了,对不起」「没关系」忍者杀手说。人实抬起头。「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是来杀我的吗……?」「汝是否平安和委托内容没有关系,但是,按照常识的判断,我决定救汝出去」

 

「Aiee……」「顺便捎你出去,救出的费用会从汝这里收取相应金额」「为什么要救我?」「说来话长,是状况判断」忍者杀手说道。「敌人猜疑汝发送出来的那个带着死前问候的电信到底是什么,最后造成了最中=SAN被人盯上性命。也是讽刺」

 

「母亲……」人实呆滞地低语着。不知道是药效过了,还是听到了重要情况之后强烈分泌了肾上腺素(adrenaline),他眼里突然间恢复了光芒,用力抓住忍者杀手的手臂。「母、母亲她!平安无事吗!」「没事,……应该吧」他点点头「已经保护起来了」

 

「把汝带出这里之后,汝要和最中=SAN一起离开新埼玉,然后要小心生活」忍者杀手说道,操作了一下便携IRC终端。「南希=SAN,人实=SAN没事,已经确保」『Aye、Aye』南希回答。『是你赢了呢』「是基于汝的假说得出的答案」

 

 忍者杀手看着人实。他回忆着从走廊走过来时忍者听力捕捉到的寻问内容,「只是,好像是不能说他是为了正义献身吧」「……」人实垂下眼。忍者杀手继续说。「说到底还是活着才能这么干。我本来也没什么说教正义的资格」

 

『……坟墓的gate(大门)从外面开了』南希说。『有讨厌的预感。等等,定点监视(camera)摄像机的影像……oops』「预感成真了吗」忍者杀手说「是之前那个恶鬼吗?」『是的』「能远程操作gate(大门)让人实=SAN绕出去吗」『能是能,您呢?』「明知故问」

 

◆◆◆

 

 恶鬼在阴郁的大理石回廊中稳步向前,面甲下露出轻蔑的表情。企业坟墓,这种浅底的建筑样式应该是极力模仿了历史著名建筑的造型。可以说是暴发户那种兴趣,丑恶。(竟然愿望就是死了之后收进这种便宜冒牌遗迹里,上班族这种东西就是天生的奴隶啊)

 

 天花板很低,墙上是pulp(纸浆)加工成的纸制作的上班族壁画。恶鬼的视网膜上映出了坟墓的地图,构造像迷宫一样复杂。入口附近的是下级上班族,往里走越深阶级就越往上。如果能到高管的级别,就会对遗体进行palstination(原注:遺体保存処置),收殓进纯金的棺材里。

 

(嘛,奴隶只要像个奴隶就行了,活在虚假的梦里吧)他一步步地慢慢走下楼梯。『恶鬼=san,忍者杀手在不在?侵入的痕迹呢!』老元·千叶发来了通信。「稍微留了点soul(灵魂)痕迹,相当的高手,但是骗不过我的忍者野伏力」

 

 『让我看看战士的荣耀吧,恶鬼=san,听好了,绝对要打倒他,杀了!要是女人在的话就活捉回来。虽然杀了也没关系,能活捉的话就活捉,但是忍者杀手要杀!我已经从无聊的失败里吸取教训了,马上就杀!』「我明白了」

 

 恶鬼慢慢朝里前进。忍者杀手的目标就是那个想要告发天下对娑罗开花的侵略、结果已经禁闭起来了的上班族,首先这一点不会错。那个高加索女一直在打探人实・银座的信息。所以他早都预测了忍者杀手会出现在这个坟墓里!

 

 天花板变高了,眼前迎接他的是巨大的半球形空间。中央设置着台座,上面防着张开双臂的会长像(全长3meter(米))以及社屋的diorama(微缩道具)。就算没人台座也在24小时持续light-up(打亮)会长的雕像,他本来打算从这里继续向里走……但是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了隔着会长雕像站在对面门口的人。

 

 突然,大厅中央的会长雕像突然从腰际横着裂开一条平直的裂纹,折断了!雕像上半身轰鸣着落下,砸在diorama(微缩模型)上,一起粉身碎骨。「DOMO,已经等得打哈欠了,恶鬼=SAN」赤黑的忍者从烟尘对面慢步出来,对他行礼。「忍者杀手DESU」

 

「DOMO,忍者杀手=SAN,恶鬼DESU。原来如此,是在等我吗」恶鬼向他回礼,回答道。「打算背水一战吗?知道要被狩猎了,反过来想用自暴自弃的攻击打开活路?」「有趣的joke(玩笑)」忍者杀手说。「是我在狩猎汝,恶鬼=SAN」

 

「狂人竟然在模仿侦探的行径」恶鬼摆出恶魔空手道的架势,头部钻出山羊角,背后展开皮翼!「别这么滑稽啊,但愿你的空手道也没生锈吧!」「汝的愿望接下来就要变成不想被杀的哀求了」忍者杀手说道。「但是,要杀」

 

「有趣!」恶鬼跳起!在空中拍动翅膀、「破坏了那边的愚蠢会长像的水平,就让我以敌人身份评价一下吧!咿呀—!」滑翔过来放出tricky(刁钻)的飞踢!「咿呀—!」忍者杀手侧翻回避踢击!「咿呀—!」放出手里剑!

 

「咿呀—!」恶鬼在落地时螺旋回转,翅膀像barrier(屏障)一样弹落手里剑!忍者杀手直线奔向他!「咿呀—!」使出低空jump punch(跳拳)!「咿呀—!」恶鬼翅膀展开!他的手臂画圆般移动,挥开忍者杀手的拳头!

 

「咿呀—!」恶鬼朝着拳路偏移的忍者杀手放出回旋踢!「咿呀—!」忍者杀手回旋着下沉上半身回避,紧接着又放出踢击,Meia lua De Compasso(半月圆规踢)!「咿呀—!」恶鬼迅速用翅膀覆盖身体,guard(防御)!

 

 恶鬼利用踢击的推动力向后跳去,在空中轱辘轱辘回转三圈!然后踢向大厅的墙壁!「咿呀—!」接着跳起!用头上的山羊角使出螺旋回转头槌攻击!推进力有如鱼类!忍者杀手刚刚放出踢击还来不及回避!「咕哇—!」

 

 忍者杀手被吹飞出去!能迅速cross(交叉)了双臂bracer(护臂)挡下可谓万幸,但是冲击力相当大!普通的空手道使的话此时身体已经被贯穿出大洞死掉了!忍者杀手在地板上打滚之后站起来,恶鬼此时已经扑扇着翅膀落到了他面前!

 

「咿呀—!」恶鬼活用了巨大的体格放出右踢击!「呶—!」忍者杀手用bracer(护臂)guard(防御)!冲击力之强能令身体浮空!「咿呀—!」活用巨大体格放出的左踢击!「呶—!」忍者杀手用bracer(护臂)guard(防御)!冲击力之强能令身体浮空!

 

「咿呀—!」忍者杀手浮在空中,恶鬼像是要用翅膀夹住他一样攻击过来!「咕哇—!」南无三!一般的忍者也没有翅膀,tricky(刁钻)的恶魔空手道不是那么轻易能guard(防御)下来的吗!忍者杀手苦斗!恶鬼踏前一步!「咿呀—!」

 

 这、这是!Double(双重)·恶魔·崩·punch(拳)!马步姿势中突出双拳!「咕哇—!」忍者杀手用bracer(护臂)挡住!南无三!积累了惊人的冲击力,手腕装甲凄惨地粉碎!忍者杀手回旋着吹飞,砸在墙上!「咕哇—!」

 

 忍者杀手扭转身体,背后墙壁上砸出了蜘蛛巢状的龟裂!「……!」忍者杀手忍住痛苦!「咻—……」恶鬼从面甲呼吸孔喷出白气,逼近上来!哦哦,何等恐怖的怒涛攻击啊……怎么办……怎么办,忍者杀手!

 

6

 恶鬼与撞在墙上的忍者杀手保持着best(最佳)距离,做出残心。恶鬼并非那种会粗心大意放过胜机的忍者,他的身体绷起肌肉,翅膀在energy(能量)积蓄的紧绷中震颤着!

 

 忍者杀手从墙上挣脱出来,总算是平稳落地。确实刚才恶鬼继续强行攻击的话,忍者杀手起死回生的somersault kick(倒挂金钩踢)就会正中敌人,一发逆转。但是恶鬼非常谨慎,他现在有了很多不同的攻击选项!危险的moment(时机)!

 

「努努力啊忍者杀手=SAN」恶鬼沉下身「不是说了要让我哀求吗?如果不想直接死了的话……咿呀—!」恶鬼的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同时恶魔投掷两枚手里剑!忍者杀手睁开闪着红光的眼睛。「咿呀—!」

 

 忍者杀手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他也投出了两枚手里剑!与恶鬼的手里剑相撞粉碎消灭!「咿呀—!」恶鬼的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咿呀—!」忍者杀手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相互同时投出两枚手里剑!相撞粉碎消灭!

 

「咿呀—!」恶鬼的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咿呀—!」忍者杀手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相互同时投出两枚手里剑!相撞粉碎消灭!「咿呀—!」「咿呀—!」粉碎消灭!「咿呀—!」「咿呀—!」粉碎消灭!「咿呀—!」「咿呀—!」粉碎消灭!

 

(相杀(抵消)了?)恶鬼皱起眉头。恶魔忍者・clan的人可以通过过度消费血中空手道使出恶魔变身,能够引发出异常的身体能力。他本来打算靠连续恶魔投掷把敌人压制到死,但是现在……难道说忍者杀手的忍者腕力能与恶魔状态的恶鬼匹敌吗?

 

(但是那家伙应该已经受伤了,竟然想要和我比拼忍者持久力,简直愚昧!)「咿呀—!」恶鬼的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咿呀—!」忍者杀手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出!相互同时投出两枚手里剑!没有相撞!「什么!?咕哇—!?」

 

 手里剑刺进恶鬼喉头和腹部!恶鬼迅速展开翅膀curtain(帘幕),guard(防御)!手里剑扎在翅膀上!忍者杀手呢?南无三!他在投出不会相杀的手里剑时就已经侧翻,回避了恶鬼的手里剑!突然间放弃了相杀race(竞赛),这就是达人的feint(假动作)!

 

 恶鬼翅膀受到的damage(伤害)还处于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猛地展开翅膀,甩开刺进去的手里剑。但是这时忍者杀手已经侧翻之后使出了sprint(冲刺)拉近距离,在one·inch(一·寸)距离进入了攻击预备!

 

「咿呀—!」右hook(勾拳)大幅挥出!「咿呀—!」恶鬼左臂从里向外画出圆,想要拨开……hook(勾拳),没有挥过来!忍者杀手收拳紧接着原地旋转,回旋的左手里拳袭向恶鬼!「咿呀—!」「咕哇—!」Feint(假动作)!恶鬼头侧正中里拳!

 

 恶鬼摇晃……紧接着、「就这种脑子里只能记住circle guard(画圆防御)的货色!」忍者杀手目光描绘出不祥的轨迹……「根本不值一提!」右hook(勾拳)带着回旋之势挥下!「咿呀—!」「咕哇—!」

 

 恐怖的忍者腕力!恶鬼的脑袋挨了拳头之后,朝后拧向了活动范围的极限,但是活体铠甲般的恶魔肌纤维保住了颈骨!恶鬼在被打中的同时抓住忍者杀手抛飞出去!「咿呀—!」忍者杀手在空中轱辘轱辘地回旋,落在了中央的台座上!

 

「恶魔・忍者clan的毛头小子」忍者杀手一只脚踩在娑罗开花会长像的残骸上,眼睛地狱般熊熊燃烧!「就凭这种只仰仗身体强化的懈怠空手道,竟然觉得能打败我忍者杀手了?」突然双臂涌出赤黑之火!生成了超自然的bracer(手甲)!

 

 恶鬼警戒着台座上的忍者杀手。(什么……这种……atmosphere是?)他叫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让人问候第二次吗!蠢货!」忍者杀手大喝一声。「我是忍者杀手……杀忍者的人,要杀汝的人!没有慈悲!」

 

「信口雌黄—!」恶鬼大叫着激动地飞起来——这样的vision(景象)在他neuron(脑神经)闪过了一瞬间,但他马上就幻视到了反遭痛击的光景,收住动作!他反过来用翅膀作出curtain(帘幕),摆出防御姿态!忍者杀手在台座上展开攻击! 「咿呀—!」他!一脚踢向!会长像!

 

 会长像一脚粉碎!被踢飞的头部直击恶鬼!「咕哇—!」虽然用翅膀guard(防御)住了,但是冲击力不能和手里剑同日而语,无法无视的沉重!「咿呀—!」忍者杀手又一脚踢向会长像!「咕哇—!」一部分碎裂的上半身直击恶鬼!无法无视的沉重!

 

「咿呀—!」「咕哇—!」紧接着又是一部分会长像直击恶鬼!无法无视的沉重!「咿呀—!」「咕哇—!」无法无视的沉重!恶鬼紧闭的翅膀松开了!「咿呀—!」「咕哇—!」粉碎会长像直击恶鬼!

 

 恶鬼被打翻在地,然后bound(弹跳)起来!是自己跳起来的!他乘着势头挥动伤痕累累的翅膀,跳起!踢向墙壁!「咿呀—!」像子弹一样急速飞翔!南无三!仔细一看,这就是恶鬼的必杀·技,加上螺旋回转势头使出的滑翔山羊角头槌啊!

 

「努努努努—!」台座上的忍者杀手交叉双臂,正面接下这一招!Impact(冲撞)的瞬间爆出了赤黑之炎,闪过暗黑aurora(极光)般的光彩。「咿咿咿咿呀呀呀—!」回旋像drill(钻头)一样停不下来,把忍者杀手向后推动!推动!……的时候!

 

 FLAAAAASH!台座上的light up(打光)照明装置突然全体投射出把一切染白的极大光量!令人无法直视的glare(强光)吞没台座上正针锋相对的两人!「咕、咕哇—!?」

 

 强度有如日照、闪光弹那种亮度远不能相提并论的强光当中,恶鬼忍耐不住,滚落到台座上满地打滚。「咕哇—!?咕、咕哇—!?」照明装置被自身发出的光量烧毁了主要部件,崩坏!「南希·李」忍者杀手低语着,然后踩住恶鬼的头。

 

 没错,使用照明装置设下陷阱是南希和忍者杀手事先就拟定好的风林火山。南希通过本社的UNIX控制了企业坟墓的全部设备,把忍者杀手引导到人实所在之处,她通过固定camera(摄像头)监视着战斗状况,看准timing(时机)引发了照明装置的暴走。

 

 恶魔忍者・clan的黑暗之力,恶魔变身会给这个术的使用者带来无法无视的弱点……强光。如果只是日光程度那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遇到闪光身体就会受到严酷折磨,还会产生damage(伤害)。南希没有忽视之前的逃走剧中,恶鬼被闪到时出现的异常反应!

 

 恶鬼的变身已经解除了,现在奄奄一息。「杀了汝」忍者杀手踩着他的头宣告道。「汝是天下·宗派的狗」「阿巴……!」「那个小孩在通过IRC monitoring(监视)着汝现场丢人吗?」「阿巴……!」

 

「这衰样,别说是interview(访问),连吟诵俳句都做不到了吧」忍者杀手踩住恶鬼脑袋的脚开始发力。「阿巴—!」「听到了没有老元·千叶,继续送忍者过来,有多少送多少,我会全部吃干抹净。忍者杀无赦!」「阿巴、阿巴……」

 

 忍者杀手抬起脚……挥了下去。介错!一击踩爆了恶鬼的头。「撒由那拉!」爆发四散!忍者杀手俯视下来的凶恶目光开始慢慢变薄。他翻身离去。

 

◆◆◆

 

「呜哇哇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哇—!呜、呜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平安时代的antique(古董)陶器福助飞了出去!墙边的再不折一动不动。福助砸在他脸旁边的墙上,粉碎!「呜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激动的老元·千叶粗暴地把organic(有机)羽毛cushion(靠垫)一个一个抓起来撕坏。羽毛喷出来,飘得满天都是。「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主」再不折痛心地低语着。但不是千叶能听见的音量。千叶是被人同情了的话会更加上火的类型。

 

「畜生!畜生!畜生!不中用!不中用!恶鬼!不中用的垃圾渣滓!对、对我……畜生!忍者杀手!对我、那家伙,对我呜啊啊啊—!」千叶开始殴打地板,拳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再不折心里开始估摸着制止他的timing(时机)。

 

「少主……」「快点!干什么呢!不长眼的愚钝垃圾蠢货!」千叶泪眼汪汪地恶狠狠地盯着再不折。「是,马上」他点头。也就是让他叫来花魁的意思。再不折走向门口,但停下了脚步。障子门对面出现了人影。他啧了一声。

 

 障子门从对面拉开了,门口跪着的果然还是影子。看起来就像是视觉错觉。但是那是实体的,是忍者……那个龙头忍者不知是靠了什么术的作用,从头到脚一丝空隙不留地通体漆黑,轮廓就像阳炎一样摇动着。

 

「……DOMO、影龙=SAN」再不折的视线向下移去。「DOMO,再不折=SAN」影龙在头前方用拳头和手掌合十。「阿伽门农=SAN的安排送到了」他向身后示意。有三个敞开着丰满胸部的谷间的金发花魁跪在后面,对他露出了香艳的微笑。

 

「……」再不折在石头一样的沉默中,幻视到了狂怒地把眼前的忍者和这些花魁们打成零碎肉块的光景。

 

◆◆◆

 

 两个人背对着黎明前的多摩·river(川),在河堤上并肩走着。一个是红发的纤细女子,另一个是老婆婆。红发女虽然一副憔悴的样子,不过原因不是熬夜。她苦着脸不时瞄一眼老婆婆。那个老婆婆脊背挺得笔直,步伐比起猫着背的红发女更坚实。

 

「奶奶,为啥能精神成这样啊……」「不是很好玩吗!诶!你的那个,culture(文化)也很有意思!culture(文化)!呵呵呵呵!」最中老婆婆笑起来。「暴动之后的早晨!怎么这么清爽!老婆子我也能懂了!」「真敢说啊……嘛,也行吧,是我战败了」

 

「老婆子知道可多了!听好了啊,神奈川和安倍一休是……」「genre(种类)不一样」炽焰说道。「对的,对的,知道得真多啊奶奶,对的,太好了哦……」「我说,炽焰=san啊」「啊?」老婆婆见着炽焰微笑道。「感谢你啊」

 

「什么……」炽焰脸红了。「说什么呢!所以说,已经可以了啊。那个混蛋还会给钱的!这是business(生意)!所以就别说这种的了!」她的视线错开老婆婆,看向trailer house(拖车房)。车前面站了三个人。「啊啊?」炽焰抬手挡在眉上定睛看去。

 

 炽焰旁边的老婆婆,突然间震颤起来。「难道说……难道说」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眼睛。「诶?怎么了?奶奶、诶?」炽焰来回看着远方的三人和老婆婆。「诶?」「人实!人、人实」老婆婆踏出,一步、两步。「什么事啊……老婆子……怎么会……竟然会这样……」

 

 ……「妈!」南希目送人实大步跑过去的背影,对旁边的藤木户说道。「您之前不是说了吗,他绝对不会寻死……是因为折纸上写的那些话吗?读起来实际就是遗书吧」「要自杀的人,不会专门尝试到hacking(骇入)发送电信这种地步的」「是这样吗?」

 

「应该得到的结果都得到了」他说道。南希耸耸肩,「是呢……在最中=san看来的话,以为被忍者盯上了性命之后,与很久没见过的儿子感动地再会……应该说从头到尾都只有吃惊吧。Fantastic(美妙)」「也就是活着的人从墓里回来了」

 

「搞什么啊!跟我说明一下啊!」炽焰叫道。「什么啊?这是?已经可以了?结束了?给我付……佛陀fvck!?那边的女的!你!」她指着南希。「你!之前那事可别忘了!」

 

「好像因为我惹人家生气了呢」南希微笑道。「关于在会社发现的data(数据),之后说吧……虽然只不过是碎片,不过看到了总感觉见过的脸」「唔姆」藤木户点头。「等等啊!」炽焰愤愤叫道。南希在离开的时候朝她挥了挥手。

 

【ザ・ファンタスティック・モーグ – The·Fantastic·Morgue 美妙坟墓】 终

 

N-FILES(设定资料、原作者评论)

潜入了娑罗开花·百倍社的南希·李和侦探忍者杀手,遭遇了天下·宗派的阴谋。主要作者是布拉德利·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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