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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领域杀风景/Killing·Field·Sappukei/キリング・フィールド・サップーケイ 】


【キリング・フィールド・サップーケイ – Killing·Field·Sappukei 杀戮领域杀风景】

 肚子上吊着巨大装甲液晶的大型鲔鱼齐柏林编队,威压地游过新埼玉的超高层大楼街区。液晶屏上正在播放着最新娱乐电影「耶稣(Jesus)IV」。地面上,一个jet·punks(喷气·朋克族)张着嘴伸着头地看着trailer(拖车)放映的影像,被武装hacker(骇客)一棍扑杀,抢走了万札。

 

 鲔鱼液晶屏上映出了被罗马士兵军团团团包围的半裸男人……一个使徒交给他混种大剑(bastard sword),转眼间便开始了壮绝的action scene(动作场面)!『没有judge(审判)』巨大的红色液晶上流过字幕,与trailer(拖车)上的影像联动了。地面上,freelance(自由)黑道凑过来威胁武装hacker(骇客),又把他的万札抢走了。

 

『他逃过了磔刑』铛铛—!振奋的効果音。『又迎来新的刺客!』铛铛嗡—!收到罗马军命令的辫子功夫男,举剑朝那个男人劈来。南无三!宗教道德已经死绝,民众终于连那个男人都开始消费了。地面上,穿黑雨衣(raincoat)的男人撞到了黑道的肩膀。

 

『把背叛者赶去埃及』他驾驶着chariot(战车)冲过荒废了的沙漠。战车军团在后方追赶。『悲伤的离别』铛铛—!他带着棘冠,与濒死的少女最后一吻,站了起来。庸俗与货币侵蚀了神圣。地面上,「耍我啊混账—!」黑道拔出嚓咔·gun(枪)威吓雨衣男。

 

「……无聊」雨衣男的脚步就算背后有枪口指着也完全不停,他盯着某座高层建筑,啧了一声。「啊混账—!?你谁啊混账—!」感觉自己被伤了面子的黑道喷出可怕的黑道slang(俚语),绕到雨衣男前面堵住他。

 

 雨衣男脚步不停。「这个混球—!」黑道激动起来,扣下扳机。BLAM!被重金属酸雨润湿的大气中响起枪声。但是雨衣男在一瞬间之前使出了不握拳头的奇妙空手道架势,偏开对方的手腕,枪口偏离了。好本领!

 

 打偏的子弹还没来及飞到写着『警察patrol(巡逻)』的neon(霓虹)招牌上,黑道的正脸已经挨了左右左三发连续掌打。「咿呀—!」「阿巴巴—!?」黑道直挺挺地倒下去,躺在污秽的水滩里死了。能一瞬间杀掉强壮的freelance(自由)・黑道,这个男人到底是……?

 

「连准备活动都算不上啊」雨衣男踢了一脚黑道的尸体,继续朝治安状况非常之恶劣的走廊·street(街)前进。他经过途中的荞麦小摊前方时顺手抢来酒盅,把追出来的老店主一脚kick(踢)死,一个street(街头)花魁目击到经过尖叫起来,被他拉进小路里fvck&撒由那拉了。

 

 走廊·street(街),到处林立着开发计划时剩下来的发霉多功能大楼和电线杆,空中拉了无数用途不一的cable(线缆),甚至能起到阻隔重金属酸雨的arcade(拱廊)效果。雨衣男脱掉雨衣,顺手扔掉,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煤黑色裤裙・wear(装束)的堕落中年武道家。 

 

◆◆◆

 

「啊哈—、啊哈—、啊哈—」小型crane(吊机)装置前端配置的UNIX椅子上,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正拍着手大笑。这就是恶名昭彰的hacker·baron(骇客·男爵),广志·庸男。「庸男=san,怎么了吗?」亲信饼长问道。「搞到了上映前的耶稣(Jesus)IV啦,啊哈—、啊哈—」 

 

 这是违法download(下载)!一种连神也不放在眼里的恶劣hacking(骇入)行为。「啊哈—、啊哈—、大家一起看一下,然后卖给黑道clan(团体)吧」庸男在UNIX椅子上配置的三个keyboard(键盘)上高速type(打字),用机械语言操作crane(吊机)。这typing(打字)速度足以杀人,不会让hacker·baron(骇客·男爵)之名蒙羞。

 

 Crane(吊机)装置像异形的甲壳动物一样活动起来,UNIX椅子大幅回旋,reclining(自动调节)到了大型screen(荧幕)前。算上短糙skinhead(寸头)的佣兵饼长,一共有3个bodyguard(保镖)坐在脏兮兮的sofa(沙发)上盯着screen(荧幕)看。还有用锁链拴起来的4个奴隶cyber哥特女,在庸男身边服侍。

 

「你们也想看吧」「「想看—!」」「「厉害—!」」庸男享受着自我被摧残了大半的奴隶们的温柔服侍,像皇帝一样笑起来。「啊哈—、啊哈—,那就,上映开始……」他type(打字)出command(命令)之后马上,大房间的照明一齐消失了,随着雅乐的buzzer(蜂鸣)声,screen(荧幕)的幕布拉开了。

 

 但是,打开的不止有screen(荧幕)的幕布而已。隔扇猛地敞开了,传来了尖叫。庸男等人全部回头看去。走廊的照明中,一个穿着裤裙・wear(装束)的武道家的silhouette(剪影)像剪纸一样浮现出来。他的脸上镶着两个没有瞳孔的白色cyberne(改造)义眼,正散发着邪恶而扭曲的光辉。

 

「DOMO,我的名字是荒废……DESOLATION!」那个男人做出凶险的问候。连行礼都没有,不是武道家该有的态度!「Aieee…」尖叫声的来源是倒在他脚边的佣兵野猪,已经内脏破裂了。野猪被他的问候吓得失禁,顿时绝命。

 

「Aieeee!」Hacker·baron(骇客·男爵)面对不测的事态乱了阵脚。「你他妈的是谁啊!?」饼长举着杀人武器旋拐站起来,只要看他转旋拐的动作就会知道,这是个相当高段位的空手道高手。其他的佣兵也一样。但是荒废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呲着牙笑起来。

 

「唔哦—!」饼长来回挥舞着旋拐突击!但是荒废拨开他的攻击对正脸使出掌打!「咿呀—!」「咕哇—!?」饼长产生脑震荡,进入stun(眩晕)状态!瞄准胯下的掌打描绘出under throw(低位投球)的轨迹间不容发地袭来!这就是骨法・道的奥义,ball breaker(蛋碎击)! 

 

「咿呀—!」「咕哇—!」捞上来的掌打毫不留情地破坏了饼长的胯下!南无阿弥陀佛!何等卑鄙的杀人技啊!skinhead(寸头)佣兵带着big bang(宇宙大爆炸)一般的剧痛小跳了几下,产生了好像一口气飞到了月球的错觉,马上就被终结的骨法・punch(拳)直击面部,绝命!

 

 Leader(头领)饼长一瞬间就被打倒了,剩下的佣兵们倒抽一口凉气,在距离敌人2张榻榻米的距离站着不敢上前。荒废摆出骨法·道的自然架势从容地站在原地,用没有黑眼珠的双眼顺次看了一下左右的佣兵,挑衅地说道。「……傻子们,我啊,是杀手」

 

 佣兵们都产生了好像2个ball(蛋)都收缩起来了似的恐惧。空手道的段位差别过于明显了。现在还有舍弃hacker·baron(骇客·男爵)逃跑的选项吧。但是他们都是杀人空手道的行家,已经直觉到了,这个房间已经全部变成了对手的killing·field(杀戮·领域)。也就是已经无处可逃了。

 

「Aieeee……快、快想办法解决掉那家伙啊!大事不妙了啊!」广志·庸男冷汗直流,操作着UNIX让crane(吊机)的吊臂旋转起来,与杀手拉开一点距离。「「唔哦—!」」2个佣兵做好觉悟,回转着旋拐同时左右突击!

 

 但是杀手瞬间下沉到单膝跪地,避开旋拐,朝左右的胯下同时打出打开掌打。「咿呀—!」ball breaker(蛋碎击)!「好可怕!」庸男双手捂住眼。现在能直视这场惨剧的,只有放在房间一角的狸猫人摆件的呆滞视线。佣兵们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像worm(蠕虫)一样痉挛着。

 

「喂,下来啊,就是来杀你的」荒废从怀里取出酒壶,喷着chemical coal(化学煤)味的气息慢慢站起来。「你是雇来的?我、我付的比那家伙还多」庸男结结巴巴地说。『对主祈祷吧』screen(荧幕)上,那个男人说出了标志着opening(开场)的台词。

 

「不是那种问题啊,美学啊,美学」「啊—咧—!」一个奴隶哥特想向荒废求救,刚一靠近过去就被狠狠一脚踢翻了。荒废朝UNIX椅子走去,像混混一样把头歪成特定的角度。「Aieeee……」庸男已经绝望到极点,失禁了,的时候。

 

 突然,铺在地板上的榻榻米当中,有一枚在精巧的mechanism(机关)作用下回旋起来,跳出一个黄色忍者装束的忍者。「Mooon!」戴着有太阳装饰武士盔的强壮忍者,使出敏捷的连续五连侧翻,堂堂阻挡在荒废面前。「DOMO,迟了一点,曙光(Radiance)DESU」

 

 短暂的寂静。是电影发行会社开始对这里virus(病毒)攻击了吗,好几根固定在天花板上的LAN cable(线缆)吧唧吧唧地爆出苍白的火花,把对峙的两人脸色照得病态的白。「……DOMO、荒废DESU」他一动不动地用纯白的双眼与那个忍者对视,盘算着杀了他的方法。

 

「怎样,知道了吧!这个idiot(蠢货)啊!」曙光的到来让庸男突然得到了勇气,又开始了反击杀人virus(病毒)的对抗hacking(骇入)。「只要是混里社会的人,肯定听说过天下・宗派的名号吧!忤逆我hacker·baron(骇客·男爵),就跟忤逆天下是一个性质!」

 

 荒废和曙光隔着2张榻榻米的距离摆出空手道对峙,空间里飘散着好像一擦light(打火机)就会转瞬间发生大爆炸般的一触即发的atmosphere。两人的额头一点点渗出汗。

 

 (((被算计了吗?不对,委托人很诚实,动机是对庸男的怨恨)))荒废不知道这件事与天下有关。他知道的只有那个组织强大到了什么程度。但是……荒芜的心中吹过了暴威的风。「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了,杀了吧」荒废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笑容。

 

「Mooon!」曙光动了,强力的前脚猛蹬立足点,在榻榻米上深深留下痕迹,以rocket(火箭)般的速度向前方突击,使出强烈的空手道・punch(拳)。「咿呀—!」荒废挥掌拨开攻击。掌打!曙光拨开攻击。里拳!拨开!掌打!挥来!拨开!

 

 掌打!「咿呀—!」横纲・slap(巴掌)般的一击穿过武士头盔的缝隙打到了敌人右脸。但是浅了!「Mooon!」曙光想要一击决出胜负,使出了空手道的大招rolling(回旋)·后踢……但是他没有注意到,骨法掌打让他的三半规管稍微错位了一点。

 

「咿呀—!」荒废用前胸硬吃下来威力减弱了的空手道kick(踢),一只手紧紧hold(抓住)敌人的脚。「Mooon!」曙光察觉到危险,全身放出绝招光·术!爆发出相当于汉字searchlight(探照灯)的光量!「呜哇—!」庸男惨叫!

 

 荒废也因为义眼的阈值error(错误)被夺去了一瞬间的视野。他站在纯白的虚无世界当中。但是他没有难堪地给敌人留下可趁之机。从抓住敌人的脚的瞬间开始,骨法·道的杀人连续空手道move(招式)就已经开始了。因为他的精神从一开始就站在荒漠化的杀风景世界当中。

 

 敌人应该破坏的肉体部位在哪里,就算不看也一清二楚。抓在手里的敌人的腿的肌肉是如何收缩的,现在敌人空荡荡的无防备胯下是如何朝右斜下方移动的……荒废朝那里不偏不倚地挥出上捞掌打!「咿呀—!」「咕哇—!」ball breaker(蛋碎击)! 

 

 曙光的双眼瞪得像狸猫人那么大,感觉好像全身的骨头一瞬间全碎了,无力地向后倒去。荒废还hold(抓)着敌人的右脚腕不放。Finish・move(终结技)还没结束。曙光在模糊的意识中确信了,敌人也是忍者。

 

「……」荒废瞄准了倒在榻榻米上的敌人的胯下,抬起一只脚,无情地打下骨法・kick(踢)。保持着沉默,连shout(叫声)都没有。Big bang(宇宙大爆炸)般的剧痛从曙光的下腹部为中心扩散开,最后留下的只有荒废感。「撒由那拉!」曙光苦闷至死,爆发四散!

 

 这就像是人力techno(科技音乐)一样让人毛骨悚然的systematic(系统)杀人术。他只是在冷酷无情地,始终瞄准着最有效果的弱点罢了。这个魔技据说已经在平安时代遭到了封印,想要使用的人都必须舍弃一切良心和人性和敬意。而荒废就是这样的男人。

 

「怎么会……曙光=san竟然……」从闪光的冲击中恢复的广志·庸男,俯视着拨开爆烟走近过来的杀手说道。庸男还坐在高处的UNIX椅子上,抬起双手求饶。「我把耶稣(Jesus)IV的违法file(文件)给你……!能牵扯到好几亿的钱所以……!」

 

 庸男正在对抗hacking(骇入)的手一停下,马上电影发行会社的杀人UNIX virus(病毒)就又涌了进来。在房间角落堆积如山的UNIX monitor(屏幕)当中有一台爆炸了。庸男不是LAN直连者,算是捡了一命,如果是LAN直连的话,就会有被virus(病毒)攻击直接烧掉neuron(脑神经)的risk(风险)。

 

「喂,下来啊,下来就让你死得稍微轻松点」黑暗中只有screen(荧幕)的照明在照亮荒废,他仰视着baron・hacker(男爵·骇客),一脸从心底觉得倦怠的样子说道。荒废的脸上没有表情,是那种好像刚在电脑花魁house(屋)里解决完生理需求的无赖汉一样的无表情。

 

「是,现在就下来」庸男举着双手说道。但是他没有下来的打算。Implant(移植)在下腹部的2根小型cyberne・arm(机械手)悄无声息地展开,正在keyboard(键盘)上type(打字)呢!他的canning(掩盖)行为被UNIX椅子的monitor(屏幕)挡严实了,荒废的角度完全看不到!

 

 BRATATATA!UNIX椅子底部展开,露出米尼岗(minigun)开火!但是「咿呀—!」荒废使出流畅的bridge(拱桥)回避射击,投出藏在怀里的手里剑!「阿巴—!」手里剑扎在庸男额头。南无三!Hacker(骇客)的身体朝左一歪,掉了下来。

 

 就算额头上多了个手里剑,庸男还有最后一口气。因为就是刻意没马上杀掉他。荒废俯视着仰躺在榻榻米上的庸男,啐了一口,给cyberne(改造)义眼的摄影mode(模式)调到ON。「虽然说很麻烦,想拿嚓咔直接一枪崩了你……但是不这样的话,委托人是不会接受的啊」 

 

「雅蠛蝶—!」奴隶cyber哥特女紧紧抱住杀手的腿想要保护庸男,荒废像踢野狗一样把她踹飞,摆出骨法道。Hacker·baron(骇客·男爵)就像被冲上沙滩的鲔鱼一样吧唧着嘴,双手和cyberne・arm(机械臂)条件反射地捂住胯下。 

 

「Aieeeeeeeee!」「咿呀—!」……hacker·baron(骇客·男爵)的惨叫从走廊·street(街)的多功能大楼里微微漏出一点,马上就停住了。因果报应!那声惨叫淹没在新埼玉下个不停的湿冷重金属酸雨的雨声当中,谁都没能注意到。 

 

◆◆◆

 

「咿呀—!」「咿呀—!」「咿呀—!」荒秽的道场当中,众多穿着黑色裤裙・wear(装束)的门生站成几排,睁着鲔鱼般的眼神对木人使出骨法・combination(组合拳)。之前的师范的伟大浮世绘肖像画被涂掉了脸,两边竖着「要犯规」「非道地」的竖旗。

 

 这里是荒废经营的暗黑骨法・道场,过去曾经是个禁止犯规技和为私利私欲动粗的行为,会对女性教导护身术等等的高洁道场。被忍者soul(灵魂)凭依之前的荒废……本名多技·永久,就是因为被这里的师范筝郎=老师看穿了内心的凶恶,将他破门了。

 

 多技·永久曾经坐到了师范代理的位置,但是瞒着筝郎=老师秘密承接杀人委托。单纯是为了钱,还是觉醒了对法不能制裁的恶党们的义愤呢……事到如今,早都忘到了荒废的彼方了……但是多技确实会在使出杀人技的时候感到愉悦。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就已经塑造出了杀风景,开始有寂侘的风吹过。在被赶出师门之后,曾经与多技·永久非常亲密的筝郎女儿也与他断绝了关系,于是他的精神便从此荒废到了极点。他最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邪恶的道场・破这一个目的,杀了筝郎=老师和他的女儿,抢走了师范的位置。

 

 各位读者应该会觉得奇怪吧,但是一旦道场・破成功,门生们就必须对新的师范宣誓效忠……不论是多么卑鄙的对手都一样。不然就只能切腹。这个传统从平安时代延续至今,就算到了末法之世也仍然残存着。于是多技就成了道场的支配者。

 

 多技从那个瞬间开始已经自暴自弃了。他会对门生们毫无道理地动粗,引他们对自己挑起下克上·duel(决斗)再杀掉,还会在神圣的道场喝酒抱花魁,大摇大摆地干起了杀人行当。他会想尽办法贬低筝郎=老师的教导,把「堂堂正正」的竖旗改成了「要犯规」。

 

 多技·永久一时兴起就会肆意妄为,大赌特赌。门生减少的话就去周围的空手道道场进行道场・破,把新一批鲔鱼眼门生们带回这里。他卧室的壁龛里已经放了十来个战利品招牌,全部都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丝毫没有敬意。

 

 就算是在新埼玉这种地方,多技这种自我毁灭的犯罪行为也让人看不下去。某天,他结束工作之后,在废弃工厂被黑道clan埋伏,身中数枪。本来以为这下子实际要因果报应而死了……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忍者soul(灵魂)附身者,用觉醒了的力量打破了死局。

 

 然后现在,他从走廊·street(街)回来之后,在壁龛给委托人播放杀人录像。很讽刺,如果说荒废还最后剩下唯一一点人性的话,那就是对杀人行当的诚意了。虽然荒废早都忘掉了当年杀人业务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只当成了对自己划下的protocol(准则),这protocol(准则)现在也已经满是noise(杂讯),看不清了。

 

 上空……受到污染的浓黑雷云当中,有鲔鱼齐柏林的编队心不在焉地飘过。『裁决之日已近……』重金属酸雨打湿的液晶display(显示器)上映出了露出晒黑的强壮上半身、高高举起混种大剑的那个男人与LED字幕,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ZUGAGĀN!ZUGAGAGAGĀN!激烈的雷声响过,照亮了正在反町・highway(高速路)上驶过的武装黑道奔驰军团!车里坐着众多黑道复制人,天下社纹badge(胸章)在左胸闪闪发光。以及最后排的车辆里,坐着一个抱着胳膊,戴着月亮装饰的武士盔的青色装束忍者。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之火!

 

 ZUGAGĀN!ZUGAGAGAGĀN!又响起了雷鸣。重金属酸雨像是要撕裂天空一般猛下。同一时间,荒废・道场・大楼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防尘防雨大衣戴猎帽的男人。他锐利的眼神仰向上方,注视着贴在窗户上的「骨法·道」「招募中」「月费」等等欺瞒的书道! 


 

 PUUŌŌN、PUUŌŌŌŌN……荒茫的电子虚无僧・尺八的声音响彻荒废・骨法・道场里面。「咿呀—!」「咿呀—!」「咿呀—!」门生们瞪着鲔鱼般的眼神进行木人training(训练)或是实战组手。这些就是未来的杀人空手道man(人),数量不到20。

 

 宽阔的道场里铺满榻榻米,北侧与东侧有走廊,并列着众多用障子门分隔开的小房间。这些房间是不允许道场・inner circle(内环)之外的人进入的。每个小房间的障子门前都立着方灯・light(灯),里面摇曳着神秘的火焰。

 

 想必这些房间曾经是高洁的筝郎=老师用来冥想或者书道的吧。但是今晚,其中一个小房间里微微漏出了高级花魁们松软的娇呼和干瘪的笑声……以及年轻男人的呜咽声。

 

「Aieeeeee……」那个鼻子和耳朵上系着细线pierce(穿环)的微胖cyber哥特,在榻榻米上正座着捂住嘴,盯着3D纸灯笼monitor(屏幕)上映出的杀人影像。隔着纸灯笼的另一侧铺着高出几节的榻榻米,上面坐着荒废。服侍他的花魁有6人之多。

 

「怎了,忐忑=SAN,你怎么委托的就怎么办完事了。Hacker·baron(骇客·男爵),他的士兵,全部解决了。就跟烟花一样,放飞……呼—……」花魁像剥了一半的fruits(水果)一样面露痴态,向荒废举起药物烟管,荒废吸了一口,保持着荒野般的无表情吐出烟雾。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哥特花魁卧在地上看着3Dmonitor(屏幕),指着hacker·baron(骇客·男爵)不堪入目的zoom up(放大)影像笑起来。「啊—嗯……」「啊—嗯……」衔着无花果和鸡蛋·寿司的花魁从左右依偎上来,想用嘴献给荒废吃。

 

 南无阿弥陀佛……!何等的堕落场面!并且周围还叠着无数圆形寿司套盒,随地乱丢的酒瓶也不计其数。但是当中的荒废却没有笑容。他的心在变成忍者持续杀人行当的过程中早已荒芜,已经是不论药物,还是花魁,还是赌博,都已经满足不了了。

 

「Aieee……佛陀……」委托人忍住呕吐和失禁,拼命凝视着3Dmonitor(屏幕)。3个月前,忐忑还是个在club(俱乐部)干DJ工作的老实cyber哥特,但是hacker·baron(骇客·男爵)用卑鄙的hacking(骇入)和暴力夺走了他的未婚妻,她在被凌辱之后不堪其辱,自己切腹了断了。

 

 狂怒的忐忑试遍了能找到的一切方法复仇。但是敌人是拥有私兵gang(帮派)团的hacker·baron(骇客·男爵)。不论是同学还是条子还是黑道,都帮不了忐忑什么。就是这个时候,他听说了有个经营着杀人业务的堕落空手道man(人)。

 

 今宵一开始的时候,忐忑还被昂扬感控制着,迫不及待地仔细观看杀人影像,品味着自己变成无敌的空手道有段者、一个又一个杀掉gang(帮派)的快感。但是自从骨法·道的禁断杀招使出来,就全不一样了…(((啊啊……何等的非道!……佛陀!我期待的难道是这种吗!?)))

 

 冷酷无情地破坏敌人的身体,压迫到不能动弹的状态之后,切实地慢慢处刑掉……看着用荒废的cyberne·eye(改造・眼)记录下来的非道dirty fight(卑鄙战斗)的时候,忐忑产生了好像自己正在窥视这个杀手荒蛮的灵魂一样的错觉……恐惧整个掩盖了复仇心。

 

「可不止hacker·baron(骇客·男爵)……呼—……好了,倒回去……躺在地上的佣兵也一个挨一个解决了。你捂着眼我可就困扰了啊……我干的活要是委托人不看到最后全部认同的话,收不了钱啊……」荒废用全白的cyberne eye(改造眼)看着委托人。

 

「阿好」忐忑微微失禁,把挡住双眼的手放回膝盖上。他害怕惹怒了这个男人的话,自己也要惨遭毒手。忐忑对这个杀手的敬意已经吹飞得无影无踪。他只想赶紧把钱塞给这个怪物回家……想钻进家里的棉被……只剩下了这样的想法。

 

 正座着的忐忑身边就放着包袱裹好的套盒。那里面放着借来的委托报酬,装在了违法素子里。他用loan(贷款)买了新住宅,然后又通过斩草除根·fund(基金)社的中介将住宅loan(贷款)债权化,能赚到一些借款的margin(佣金)……这是最近人气火爆的借款system(系统)。

 

 斩草除根·fund(基金)社享受到用国税实施的救济operation(措施)复活了,想必我们还有机会讲到其与天下的暗黑勾结。不论如何,这就是他能够筹集到委托费的理由。话虽如此,委托费也没有要求特别过分的金额。因为荒废只接老实市民的委托。

 

 当然这次的委托费也没有超过老实市民能筹措到的范围……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坚持这种杀人报酬system(系统),就连目前的荒废都已经弄不懂了吧。他就像是被抛弃在了纯白荒野的半损device(装置)一样,只是在不断重复过去的行动罢了。危险的noise(杂讯)还在不断增加。

 

「是我眼拙・不识泰山……」忐忑硬撑着看完了最后一个佣兵绝命的瞬间,恐惧地抽搐着脸,对荒废深深土下座,献上了这句暗社会中根据protocol(条约)完成了quest(任务)承诺的黑道slang(俚语)。荒废点点头,然后忐忑抬起头,正准备交出套盒……眼角余光注意到了3Dmonitor(屏幕)上剩下的影像。 

 

 现在3Dmonitor(屏幕)的影像是荒废搞定了一切之后,在hacker·baron(骇客·男爵)的房间录下的最后10秒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荒废先是像被光吸引的蛾子一样瞥了一眼耶稣(Jesus)IV的screen(荧幕),啐了一口,然后看向了奴隶哥特女们。影像就到这里结束了。

 

「那……那个……」「怎了…?」忐忑就像被冲上岸的鲔鱼一样合不上嘴,想对杀手问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他打算接下来直接低下头把套盒交出去……但是又改变了主意。「如、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最后显示出来的那几个哥特girls(女孩)当中……有、有我的未婚妻和文=san……」

 

「你不是说了未婚妻切腹了?在委托的时候就说了吧」荒废的脸色毫无变化,喷出烟管的烟雾。花魁们看着忐忑哆嗦起来的样子,漏出浸满了chemical(化学性)的咯咯笑声。「不是……其实没有确认到她的尸体……」忐忑已经陷入混乱,讲的话没头没尾。

 

「呼—……那就是看错了吧」荒废吹着烟雾,一副嫌麻烦的样子站起来,把3D纸灯笼踢到一边,大摇大摆地朝委托人大步走去。「不是,就是那个……」忐忑还没注意到他走过来,只顾着凝视着榻榻米试图整理neuron(脑神经)中的记忆。紧接着,身体飘了起来。

 

「Aieeee!」忐忑从喉咙深处挤出惨叫!他被荒废一只手抓住领子提了起来,像是上了绞架一样高高举起来!脚轻飘飘地晃来晃去,足足离榻榻米高了1meter(米)不止!好可怕!「我啊,是除了被算计之外,绝对不会向委托人出手的主义,不过……」

 

 正是所谓的baby·submission(婴儿·降服)。忍者soul(灵魂)引出了杀意。但是浸透了他的灵魂的protocol(原则)阻止他下杀手。「…啊啊,全部都杀了。这次就算例外,相互都在这里打住怎么样」「是!是我眼拙・不识泰山!」忐忑哭的像个孩子,只能咬着牙认命了。

 

「咿呀—!」荒废把委托人扔向障子门。「Aieee!」忐忑撞破隔扇,在走廊上打滚。PUUŌŌN、PUUŌŌŌーN……荒茫的电子虚无僧・尺八声!门生们谁都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睁着鲔鱼般的双眼重复木人training(训练)!

 

 忐忑疼得直喘气,抬起上半身,看到荒废抓起套盒,随手扔到了堆在角落里的战利品山里。那是把十来个道场·看板像垃圾一样毫无敬意地堆积而成的山。忐忑忍不住呜咽……的时候!「唔哦—!」突然,连接着旁边榻榻米房间的隔扇开了!

 

「下克上!老师,我已经到极限了!我要在变成鲔鱼眼之前,用空手道挑战你!」门后出现了穿着裤裙・wear(装束)的门生,想要背水一战……是彰!而且他身边还站着穿着哥特花魁装束的和文!荒废把她当作战利品花魁带回来了!

 

「和文=san!活下来了吗!」忐忑叫道,但是自我损坏的cyber哥特花魁只能露出困惑的表情环视四周。「……那就duel(决斗)吧,在宽阔点的地方打?」荒废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现在就在这打!咿呀—!」彰摆出机关枪(machine gun)・空手道的架势突进!

 

 彰之前所属的机关枪・空手道道场遭到了道场・破,门生有半数变成了奴隶。剩下的半数要么是当场杀掉了,要么是切腹了。门生当中彰有点才能,所以上升到了随从的位置。这天晚上荒废命令他给和文洗干净打扮好,在旁边房间等候。

 

 彰在隔壁听到了他与委托人的对话,怒气到达了极限,明知道赢不了还是拉开了隔扇!「唔哦—!」彰突击上去!这个架势不是骨法·道,而是以非常快的连续punch(拳)为特征的机关枪・空手道架势!「啊—咧咧咧咧!」丰满地花魁们半nake着到处逃窜!

 

 而荒废摆出骨法·道不握拳的奇妙架势迎击!「唔哦—!」「咿呀—!」「唔哦—!」「咿呀—!」「唔哦—!」「咿呀—!」彰的机关枪・空手道被全部挡住拨开了!然后「咿呀—!」「咕哇—!」骨法掌打朝脸痛打!南无阿弥陀佛!

 

「还没完……呜啊—!?」彰摇摇头又摆出fighting・pose(战斗姿势),但是他的下半身像得了疯牛病的牛一样猛烈哆嗦着,撞翻堆积起来的圆形寿司套盒倒下了。骨法掌打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平衡感。其中的恐怖之处,他身为门生再清楚不过了。

 

「要不用这个吧」荒废从橱柜里掏出slash(惨杀)・指虎(knuckleduster),丢给彰。彰的空手道道场是会把用指虎当成犯规行为禁止的,但是,如果是为了打败这个男人的话……彰带着浑身的屈辱感,俯视着这个卑鄙武器。

 

「有什么好犹豫的,戴着那个上吧,就你的水平是绝对赢不了我的」荒废说道。彰眼中反射着他背后「要犯规」「不择手段」的竖旗摇晃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杀了。而且不会死得轻松。他会被骨法道的禁招直击,在剧痛中断气。

 

 彰的手伸向那个卑劣武器。「没错,我想看的就是这种空手道,无所谓rule(规则),自暴自弃,赌上性命的空手道……!就像我杀了筝郎=老师时那样……!」荒废用面无表情的cyberne eye(改造眼)俯视着门生说道。

 

 ZARIZARIZARI……荒废的视野里流过noise(杂讯)。这是他粗糙的cyberne(改造)手术造成的故障,过去的残像会异常重放。视野与纯白的杀风景重叠起来,右前方出现了筝郎=老师在死之前的影像。老师的嘴对他说着「因果报应啊……」。下个瞬间,noise(杂讯)像融进水的墨汁一样消失了。

 

「……别想愚弄机关枪・空手道道场!」彰咬紧牙关,丢掉了指虎。然后站起来,再次摆出了空手道。他明知道没有胜算。荒废的声音突然犀利了起来。「……那你就没有一点赢头了……骨法·道是无敌的」

 

 彰再次突击!荒废无言地偏开他的攻击,使出骨法kick(踢)破坏双膝!「咕哇—!」彰仰面倒下,暴露出无防备的胯下!PUUŌŌN、PUUŌŌŌーN……电子虚无僧・尺八声荒茫冷肃!门生们装作看不见重复木人training(训练)!……就在这时!

 

 沉重的entrance(入口)・隔扇猛然打开,走进来一个穿防雨风衣的男人!ZUGAGĀN!ZUGAGAGAGAGĀN!雷鸣过后,清晰地传来了重金属酸雨的激烈雨声。荒废感受到了非同小可的空手道,朝那边看去。雷光像皮影戏一样映出入侵者的silhouette(剪影),在道场的榻榻米上不祥地伸长着!

 

 道场重回寂静。「谁啊」荒废说。「……来道场・破的」暗黑非合法侦探藤木户·健二说道。裹挟着重金属酸雨的冷风猛烈吹进来,荒暴地翻动着竖旗。 


 骨法・道场内一瞬间重回寂静。但门生们马上又回到了鲔鱼般的眼神,默默地继续training(训练)。完全就和暗黑地下酱油工厂里磨石臼的奴隶一样。谁都不可能打败荒废的……门生们几乎都已经放弃了人生,只记得每月缴纳月费。

 

 穿防雨风衣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走廊上的荒废,然后安静地朝他走来,心中暗藏着就要熊熊燃起的怒火。荒废让花魁拿来ceramic(陶瓷)制的酒瓶,一脸稀奇地看着那个男人。然后他去掉瓶上用毛笔写的「暴动」二字的大瓶盖子,对瓶稍微吹了一口,感受着对方强大的空手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回去吧……!这家伙不是能打败的人……这家伙是、忍者……阿巴—!」彰想发出警告,被荒废像踢飞一条野狗一样随便一脚踢进心窝。然后荒废对男人问道。「在哪里打」「……去里面打」「跟我来」

 

 荒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却像是已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一同走向神圣的榻榻米房间。「呐,您要死了哦!啊哈啊哈啊哈哈哈!」花魁仰在地上,嘲笑那个来道场・破的男人。忐忑已经呆若木鸡,只能六神无主地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拉门后。

 

 道场最里面的神圣榻榻米房间有大约40张榻榻米大小。房间角落胡乱扔着打碎的酒瓶、涂漆的酒杯和烤乌贼串之类的东西。荒废得厉害。沿着墙壁摆置着书道、竖旗、木人、sandbag(沙包)等等物件,但不论哪个都没有保养过,就放着它们在原地荒朽腐败了。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刀刃一样尖锐地紧绷着。走在前面的荒废到白线处站住,慢慢转回身来。一只手拿着酒瓶,裤裙・wear(装束)的胸口邋邋遢遢地敞开着。这幅堕落的样子,如果是柔道的比试的话肯定会被裁判发yellow card(黄牌)。

 

 荒废用白色的cyberne eye(改造眼)看向站在白线另一侧的道场・破的男人。不知何时,眼前的男人已经从穿防雨风衣戴猎帽变成了全身赤黑的忍者装束。「你小子,果然忍者啊」荒废把最后一口酒灌完,扔掉了空瓶。他嘴角露出笑意。

 

 寂静。雷光潜入进来,将装饰在墙上的「武田信玄」书道照成青白色。「DOMO、忍者杀手DESU」新埼玉的死神率先问候。「DOMO、荒废DESU」(((…这家伙是什么人?天下的刺客吗?筝郎=老师哟,终于轮到我的因果报应了吗?)))

 

 荒废盯着地敌人的架势思索着,心中吹过烟黑色的风。夺走了思考和人性,将他变成了杀人空手道man(人)的暴威的风。荒废不懂什么是humor(幽默)。只有惯性般的花魁冲动和赌上性命的空手道的昂扬感,能像kamfer(樟脑强心)剂一样驱动他荒芜了的心。

 

「……汝已经用这暴威随机杀死了众多偶然路过的mortal(凡人)」忍者杀手的钢铁面甲中喷出地狱般的蒸气。如果是三下忍者的话,现在已经被他的pressure(压力)吓得夹着尾巴逃窜了吧。但是荒废嘴角露出了期待的微笑。「不用废话,快点上吧」

 

 雷光再度撕裂新埼玉的夜晚,上空的holo(全息)鸟居・corridor(走廊)流过电磁noise(杂讯)——的几乎同时两人动了!「咿呀—!」忍者杀手右臂像鞭子一样甩出,用目不能视的速度投出手里剑!「咿呀—!」荒废用minimal(最小幅度)掌打弹开手里剑!好本领!

 

「咿呀—!」忍者杀手紧接着又将左臂像鞭子一样甩出,用目不能视的速度投出手里剑!「咿呀—!」荒废用minimal(最小幅度)掌打弹开手里剑!好本领!然后荒废使出骨法·道的奥义擦·地一口气缩短距离!过快的速度产生了残像!

 

 忍者杀手瞬间被他潜入怀中,转眼间展开了炽烈的空手道・rally(拉力)!「咿呀—!」荒废骨法掌打。「咿呀—!」忍者杀手手腕回转将之扫开顺势挥punch(拳)。「咿呀—!」扫开掌打!「咿呀—!」扫开空手道!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实际是令人胆寒的空手道,连那个忍者杀手都开始感觉渐·poor(译注:徐徐不利)。骨法·道的特征是不握拳,用打开的手掌战斗……所以说motion(动作)比一般的空手道要小,超极近距离的空手道交锋的话是荒废更有利……!

 

 那么就手里剑吧。「咿呀—!」「咿呀—!」Ducking(下潜)躲过敌人的elbow(肘击)之后,忍者杀手准备使出back step(后撤步)接连续侧翻一口气拉开距离……南无三!连一开始的back step(后撤步)都做不到!忍者杀手就像被不动金缚·术命中一样暴露出空隙!

 

 南无阿弥陀佛!这到底是什么术?「傻蛋一个!」卑劣!荒废到这里还一直在用打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上段,看穿敌人的back step(后撤步)之后提前踩住了对方的右脚尖。大意了!不是术而是dirty·trick(阴招)!「咕哇—!」藤木户失去balance(平衡),无防备地暴露出胯下!

 

「杀风景!」荒废马上准备打出禁忌的finish blow(终结技),短短使出擦·地,对敌人大幅暴露的胯下上捞着放出骨法掌打!危险!「咕哇—!」呻吟声响彻了神圣的榻榻米房间!但是……哦哦,快看!突然崩倒的人是荒废!

 

 到底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那我们就必须把时间回拨到0点3秒之前才行。在荒废使出骨法掌打的前一瞬间,忍者杀手一只眼突然放出红光,又像线香一样缩成了个小点。藤木户·健二体内沉眠的奈落・忍者在迫近的威胁前觉醒了。

 

 (((愚昧啊藤木户哟,这厮使用的技术是暗黑空手道的一种,骨法·道。开组是骨法・忍者,soul(灵魂)被撕成八份,流派也分成了八种…)))(((拿出对抗法,奈落)))(((敌人瞄准的地方已经一清二楚了,侬来代打)))这个对话是以neuron(脑神经)的速度进行的!

 

「咿呀—!」下个瞬间,忍者杀手把退向后方的腿退得更远,一瞬间做出了完全的前后劈叉姿势!GOURANGA!荒废上捞的骨法掌打失去目标打偏了!紧接着忍者杀手朝失去balance(平衡)的敌人胯下挥出无慈悲的空手道punch(拳)!

 

「咕哇—!」荒废崩倒!但是这还不是ball breaker(蛋碎击)那么致命的攻击。忍者杀手迅速站起来,朝前弓着腰的敌人正脸放出高速膝撞。「咿呀—!」「咕哇—!」荒废后仰!又朝着心窝放出踢・kick(踢)!「咿呀—!」「咕哇—!」

 

 Zzzzzt……荒废的视野流过noise(杂讯)。「唔哦—!」堕落武道家不乱三七二十一地胡乱掌打!但是这种乱了阵脚的move(招式),根本擦都擦不到已经将杀意磨光透亮的忍者杀手!「咿呀—!」右straight(直拳)!「咕哇—!」「咿呀—!」左!「咕哇—!」

 

「咿呀—!」右!「咕哇—!」「咿呀—!」左!「咕哇—!」

「咿呀—!」右!「咕哇—!」「咿呀—!」左!「咕哇—!」

「咿呀—!」「咕哇—!」「咿呀—!」「咕哇—!」「咿呀—!」「咕哇—!」「咿呀—!」「咕哇—!」「咿呀—!」「咕哇—!」

 

 (((愉悦!)))「忍」「殺」的面甲扭曲起来,奈落・忍者浮现出比荒废邪恶好几倍的笑容。荒废就像锅里煮的鸡蛋一样东倒西歪。给他最后一击!忍者杀手瞄准敌人的心脏,放出ironclaw(铁爪)·爪!「杀伐!」……但就在这时!

 

 忍者杀手突然间停下了杀人finish・move(终结·技),抓住荒废脏乱的裤裙・wear(装束)领子,然后使出柔·术的大招巴投!巴就是用来称呼律法与混沌拮抗的神秘瞬间的说法。好厉害!「咿呀—!」「咕哇—!」荒废像人间大炮一样射了出去!

 

 KRAAAAASH!荒废撞破描绘着无比卓越的鹤水墨画的银箔隔扇!「咕哇—!」然后在榻榻米上吐血,半死不活的样子被人一览无余!铛铛—!彰为了唤醒道场里的门生,敲响了房间里的铜锣!铛铛—!

 

「…道场・破已经完成」从被破坏的隔扇深处,传来了忍者杀手的声音。房间里很暗,门生和花魁都看不清他的样子。虽然有一只眼仍然毫不疏忽地保持着着奈落,但是现在是藤木户控制着肉体。(((为什么不杀了,变成窝囊废了吗藤木户)))(((闭嘴奈落!)))

 

 忍者杀手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握着荒废系着的black belt(黑带)!这就是遵照传统的完完整整的道场・破protocol(流程)!「呜哇—哇哇哇哇—!」「Aieeeeeeee!」「呜哦—!唔哦哦哦—!」道场内里涌现出欢呼!

 

 紧接着,忍者杀手在黑暗中伸出手,抓住了战利品山上放着的荒废・骨法道场的邪恶招牌。然后空手道punch(拳)!「咿呀—!」一击粉碎!「暗黑骨法・道场解散了……汝等已经自由」「呜哇—哇哇哇哇—!」「哇哦哦哦—!」欢呼!

 

「开什么,狗屁玩笑……」荒废咬紧牙关,仰视着忍者杀手。身体还不能动。「好耶!这可太厉害了!这个杀人狂怪物!fvck off吧!」忐忑做出胜利pose(姿势),捡起了丢在房间角落的套盒,拉着未婚妻从走廊脱兔般逃走了。

 

「……站起来」目的达成了一半的忍者杀手在黑暗中伸出手,抓起落花流水地趴在破损隔扇旁的荒废的领子。他咬紧牙关,杀人狂的怪物听起来就像是在骂自己。「准备拿我怎么样,介错吗」「在里面interview(访问)。然后介错」

 

 忍者杀手说道「在死之前坦白清楚吧,天下・宗派的秘密。包括暗黑道场的收益是怎么流向斩草除根·fund(基金)的」「天下・宗派?」荒废脸上已经失去了昂扬感,变得全无表情。他如果能理解humor(幽默)的话,可能已经体会到其中的讽刺感笑出来了。

 

「混蛋,你原来不是天下的刺客啊……」荒废不带任何感慨,单纯就对这个事实低语着。下个瞬间「「「「「耍我啊混账—!」」」」」道场里突然响起了让人如坠冰窟的黑道slang(俚语)!无机质的机关枪(machine gun)声!「Aieeeeee!」门生们纷纷倒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下・宗派的黑道复制人军团一齐雪崩般涌进了道场。十来个人在entrance(入口)的灯笼间排好队形,用不是clone(克隆)不可能做到的统一感一齐射击。他们中间站着一个抱着胳膊的武士盔忍者……月光(MoonBeam)!

 

「做到kill・em・all(杀光他们)重点!女人小孩的命也不留!给我斩草除根!」月光的双眼在杀意中闪闪发光,通过LAN直连的cyber军配扇子对黑道军团下令。盟友曙光被荒废杀了,时辰·叁(Circadian·Three)现在只有他一人独存。

 

 一个偶然站在entrance(入口)附近的门生对黑道军团莽撞地发起了突击,被不是clone(克隆)做不到的齐射打成了蜂窝,「Aieeeee!」泼洒着血花扭曲dance(舞动),变成了葱花鲔鱼状的尸体。其他门生都躲在木人后面熬过枪击。

 

「呶—……!」目击到忍者发起的无差别杀戮,忍者杀手险些落入盲目的怒火当中,但是控制着自己迅速进行状况判断。这个杀手忍者不是天下・宗派的棋子,不马上介错他然后攻打黑道军团和那个武士盔忍者的话,只会让尸体白白增加!

 

「咿呀—!」忍者杀手挥下杀人的chop(手刀)!荒废现在已经没剩下能弹反这一招的空手道了。但是……他的右手不知何时戴上了卑鄙武器slash(惨杀)・指虎!狡猾的杀手用脚趾避人眼目地把指虎拉到身边,装备在一只手上!

 

 所谓的slash(惨杀)・指虎,是内藏了超音波blade(刀刃)的拳环(brass knuckles)。就算是濒死的荒废,还是能做到按下启动switch(开关)、割破敌人的腿的。「咕哇—!」忍者杀手小腿被连着legs guard(护腿)一起切裂!简直就像切豆腐一样!

 

 伤口不是很深,但如果忍者杀手不是马上收回chop(手刀)高速back(后)翻的话,他的小腿现在就已经完全切断了,落个不得不cyberne(改造)化的境地。「咿呀—!」back(后)翻回避之后,忍者杀手马上连射手里剑!

 

「咕哇—!」荒废挨了好几发手里剑,在榻榻米上打着滚逃跑。血在榻榻米上蹭出了一副拙劣的书道。他巧妙地回避了瞄准要害的手里剑,就像被黑道clan埋伏,受到枪击陷入濒死的那个废弃工厂之夜一样。他就一直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滚进了走廊。

 

「Aieee!」main(主)・道场传来的惨叫声愈演愈烈!黑道散开,开始由月光亲自下场屠杀了。(((愚蠢啊藤木户!)))neuron(脑神经)里响起了既非奈落又非藤木户的忍者杀手的声音!「咿呀—!」他毫不犹豫地冲过榻榻米,从走廊高高跳起!

 

 就算是饱经锻炼的空手道,在子弹前也无能为力。门生们再次确认了这般严峻的事实,丧失了战意。他们躲在掩体后面,仰视着高高跳进来的赤黑忍者的样子,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忍者杀手在空中翻身,朝四面八方连续射出手里剑!

 

「咕哇—!」「阿巴—!」「咕哇—!」「阿巴—!」「咕哇—!」「阿巴—!」手里剑连续刺进黑道复制人的额头或喉咙,一瞬杀死6人!好本领!变成尸体的黑道们喷着绿色的血花向后仰倒,朝天花板胡乱开了几枪,倒下!

 

 然后……GOURANGA!竟然没有一个门生受伤,令人惊叹!只精准狙击黑道复制人的卓越准头。紧接着「咿呀—!」「咕哇—!」「咕哇—!」落地同时使出spin kick(旋转踢)踢飞2个黑道复制人!剩下的黑道还有一半左右,但是此时月光从背后ambush(埋伏)!

 

「咿呀—!」「咿呀—!」敌人的飞踢袭来,忍者杀手转身顺势空手道guard(防御)。月光灵活地使出塚原回旋,落在灯笼上!电子尺八音与尖叫与机关枪射击音的交织中,两人的视线相撞。「DOMO、月光DESU」「DOMO、忍者杀手DESU」

 

「咿呀—!」问候之后月光马上使出十六夜·术!这是聚集月光,从双眼射出极度危险的beam(光线)的术!CHOOM!CHOOM!「咿呀—!」忍者杀手在千钧一发之际bridge(拱桥)回避!「阿巴—!」后方的黑道复制人活活烧死!

 

「咿呀—!」忍者杀手投掷手里剑,使出低空飞踢破坏灯笼!月光又塚原回旋落地,进入近距离空手道。「「咿呀—!」」相互打出straight(直拳),拳与拳激突!大气为之震动!「忍」「殺」面甲里漏出地狱般的蒸气!

 

「……咕、咕哇—!」月光的声音痛苦地扬起来。拳头上出现了裂纹。「咿呀—!」忍者杀手间不容发地使出上段回旋踢!「咿呀—!」月光使出bridge(拱桥)堪堪回避!胸口上方掠过黑炎的圆弧,在月光的装束表面不满地留下了烧焦的痕迹。

 

 月光条件反射地back(后)翻拉开距离,隔着2张榻榻米重新架好空手道姿势。「咕咕咕……光忍者・clan三人众吗……汝的头就砍下来当贡品,汝自己就快跟在暮光(Twilight)=SAN屁股后面渡过三途・river(川)吧……」忍者杀手用灾厄的声音放话。

 

「混蛋……忍者杀手=SAN,是你把暮光=SAN……!」月光怒相毕露,但是忍者杀手眼中还燃烧着比他的愤怒更加漆黑不祥的愤怒之炎。这是对全忍者的愤怒,也是对白白放过凶恶忍者的不成熟的自己的愤怒。

 

「「咿呀—!」」两人将整个道场当成战场,不断快速移动着空手道互搏!木人纷纷破坏,障子门也被破坏,道场里化为极度的chaos(混沌)。有的门生对黑道复制人残党们展开突击,有的门生扛起被抢来的自家道场·招牌,拼死夺门而逃。

 

「咿呀—!」「咕哇—!」「Aieeee!」BRATATATATATA!「咿呀—!」「阿巴巴巴巴—!」……道场里充满了地狱般的喧嚣……逐渐远去……有个忍者顺着锈迹斑斑的业务用duster chute(垃圾滑槽)头朝下滑下来,喷到了大楼的后巷里,奄奄一息。

 

 荒城之月……after(后)祭典的虚脱感……事后的花魁的忧郁……荒废对已经远去的战斗的热量唏嘘不已,有气无力地爬过小巷。倾盆大雨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就像是远方连绵不绝的雷声鼓动。搅着重金属酸雨的冰冷污泥沾满了脸和裤裙・wear(装束)。

 

「喂这个什么啊这个」「可以射吗,可以射吗!?」穿着雨衣的混混们用收录机播着BGM,把荒废团团围住。貌似boss(老大)的男人斜着戴着个鸭舌帽(cap),准备用这个人向跟班们强调自己有多无慈悲,拔出与他完全不搭配的厚重嚓咔·gun(枪),扳起hammer(击锤)。

 

 是已经打算死心接受这种落水狗的死法了吗,荒废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然后「要射了—!」boss(老大)格的男人扣下扳机!KBLAM!但是……子弹陷进了地面。忍者soul(灵魂)突然间高涨起来,驱动了荒废的肉体。他朝旁边翻动了一下,躺过来仰面朝天。

 

「啊嘿?」boss(老大)格男刚来及眨眨眼,就被破坏了双膝,身体像达摩·wrecking(残骸)一样拖着趴进了后巷的污泥里。「Aieeeee!?」BLAM!BLAM!BLAM!BLAM!荒废一声不吭地抢过嚓咔·gun(枪),杀死了剩下的混混。

 

 ZUGAGĀN!ZUGAGAGAGAGĀN!新埼玉的夜空再次劈过雷霆。荒废几乎是无意识地扒下混混穿的黑色T恤,像面具一样包在自己脸上,看上去就像被众神诅咒,放逐到了mortal(凡人)世界中的怪物。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忍者了。

 

「我是……荒废……DESOLATION……!」杀手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写着「简单loan(贷款)借贷」的粉(pink)色neon sign(霓虹招牌)在对面的多功能大楼上闪烁,照亮他鲜血淋漓的牙龈。他扒掉混混身上的雨衣,套在裤裙・wear(装束)上。

 

 Neon sign(霓虹招牌)爆出火花。荒废像老婆婆一样深弯着腰,忍住骨折、破损内脏和手里剑的剧痛,摇摇晃晃地走起来。他找到一辆停在僻静street(街道)里的车,打破窗户,把正在等外卖花魁的上班族拽出来杀掉,抢走车消失在了新埼玉的黑暗中。

 

 肚子下面吊着大型display(显示器)的齐柏林在上空飘舞。与耶稣(Jesus)IV发行会社有竞争关系的某个其他暗黑mega corp(巨型企业),指示了毒舌评论家对其negative(抹黑)攻击。「这个恶心的idiot(愚蠢)电影能让你得到的就是最差劲的观影体验……那个男人在前几作就应该死了……在各各他的山上…」


 

 新埼玉第七综合医院,自我科。

 

「那个实际上,是忍者……」忐忑的声被doctor(医生)打断了。「这个明显是典型的心理创伤、急性药物中毒和IRC中毒导致的暂时自我崩坏呢」Doctor(医生)去掉cyber听诊器,绷着脸冷冰冰地就事论事。和文还戴着cyber墨镜,坐在轮椅上发呆。

 

「你们这种年轻人啊从早到晚用太多药物和IRC了」Doctor(医生)已经从早上开始把这套话讲好几十次了。「你们这种人变多了啊,还变多得非常非常快。所以才会有这种专科,但是我们这里有药和器械,有钱的话入院比较好,能隔绝IRC呢」

 

 Doctor(医生)的说法虽然冷酷又翻来覆去,但是确实是真的。从十多年前开始……从LAN直连技术普遍化、hacker(骇客)们之间流传起关于言灵空间的传说开始……由于重度的IRC中毒而失去了自我的年轻人就在逐渐变多。直连上去的人格与IP混杂起来……稀薄化了,或者说改变了这些人格。

 

「这样的话,入院就可以治好了呢,太棒了!」忐忑露出目光短浅的笑容。「就是这样,我觉得能治好」Doctor(医生)绷着脸说。Doctor(医生)自己也陷入了轻度的IRC中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讲死板的定型话。他和妻子在物理空间说话时也始终是这种语气。

 

 忐忑推着轮椅,一脸轻松愉快地走出了诊断室。阴暗的celluloid(赛璐璐)风格走廊里挤满了大量从轻度到重度的各种患者,各自被眼前紧盯着的IRC终端的cyber光照亮着面孔。墙上挂着很多红色dot(点阵)文字盘,点阵流动速度快到能引发眩晕。这也是末法之世的一个侧面吗。

 

「怎么样了?」双膝简易cyberne(改造)化的彰问道。「好像是可以fix(修复)的。我之前借了很多钱,所以现在钱不少,要办入院了。出院之后我们就能幸福地生活了」忐忑说道。然后他看到了走出elevator(电梯)、往这边走来的男人,脸不快地阴沉下来。

 

 那个男人穿着有点脏的防尘防雨大衣,用猎帽深深遮住眼。忐忑直觉地意识到,这就是那个道场・破的男人。对方的眼光锐利,看起来就像是总是被焦躁感控制着,表情总感觉有些危险。那个男人的存在实际让周围的人心神不宁起来。

 

「DOMO……我的本业其实不是道场・破,在那场混乱当中没有来及说明……我的名字是一郎·森田,现在在做侦探」他补充道「虽然不是正经的侦探……」他想起了私家侦探高木·龛灯。龛灯现在不知是在祇园下层,还是在冲绳静养当中。

 

「一郎·森田=san……难道您是」彰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是彰听说了暗黑非合法侦探的都市传说,抱着抓住救命稻草的想法发出了委托message(信息)。加密化的委托message(信息)交给南希·李进行UNIX解析和filtering(过滤),送到了他的手里。

 

「你来是想干啥?」忐忑在cyber墨镜下露出看荒废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可疑的侦探。「那个杀手,说不定现在还活着……」一郎·森田说道……当然,这个名字是伪名。他的本名是藤木户·健二。也就是忍者杀手。

 

「诶!请不要说这种让人有点不舒服的话啊,肯定已经死在哪个小路里了吧!」忐忑震颤起来,然后一副当真看到了死神的样子,视线远离侦探。快消失吧,他在心里祈祷着。这种拒绝的态度,不论是彰还是一郎·森田都能一眼看出来。

 

 如果是龛灯的话会处理得更巧妙吧。侦探这么想着,在心里咬紧牙关,拿出折小的折纸·mail(邮件)交给忐忑。「万一又注意到那个杀手的身影的话……希望可以按这个联系我……」「是」忐忑接过去,使劲塞进屁股pocket(口袋)。「失礼了」侦探转身离开。

 

「哈—、哈—……森田=san,请等一下」彰卡啦卡啦地蹬着cyberne(改造)膝盖追上来。侦探回头看去。「有那个男人的情报吗」「不,没有消息,道场现在就放在那里,一直没人管」「是吗……联络方法就你知道的」「请教我空手道吧」

 

 藤木户听到意料之外的话吃了一惊,眼睛睁大了一瞬,看着彰。但是马上又回到了平时的表情,摇摇头。「……我没有教空手道的资格。我不是老师,只是个侦探。汝另寻高明吧」「因为您也是忍者吗?」彰压低声音追问。

 

 藤木户·健二没有回答,开始朝elevator(电梯)走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把变成忍者的秘密告诉……」彰继续追上去,藤木户突然回过头,紧盯着彰的眼睛。「不要越过那一线……!」那地狱般的恐怖声音说「我没有办法,我没有,教人做事的资格……」

 

 就在彰颤抖着愣在原地的空档中,侦探已经混进迷失了自我的无数患者当中,乘坐elevator(电梯)朝楼下去了。他是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吗?……否,在他根据道场・破的protocol(流程)破坏招牌、发出了解散宣言的时候,门生们就必须自己去摸索接下来的生存方式了。

 

 彰在现实中自我反省。忍者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让他突然间那么严肃。彰突然觉得羞耻,忍者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是fiction(虚构)出来的存在,是自己在找什么可以一步登天的简单办法让自己的空手道变强……是把忍者当成答案了吧。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自惭形秽。

 

 ……冰冷的重金属酸雨今宵也在打湿新埼玉,汉字searchlight(探照灯)切开黑暗的夜色。

 

 同一时间。距离第七综合医院十来kilo(公里)的阴暗小路中,一辆旧型黑色sedan(轿车)正以违法的speed(速度)蜿蜒蛇行。后挡风glass(玻璃)上满是弹痕,tire(轮胎)有几个地方扎着手里剑,根本不可能正常驾驶。Sedan(轿车)把排成一列走在人行道上的6个X6八教徒挨个撞飞杀死,然后猛地撞上block(隔)墙。

 

「狗屎吧……我的腿还没好啊……」荒废用忍者肌力撬开扭曲弯折的door(门),下了车。下半身穿着黑色裤裙,赤着脚。上半身是只露出眼的蒙面与背心(tanktop)融为一体、看上去有种硬质rubber(橡胶)质感的黑色忍者装束,是生成出来的。副驾驶上的花魁已经死了。

 

 Block(隔)墙对面是个相当宽敞的废停车场。生锈的folk lift(叉车)被sedan(轿车)刚才的猛撞撞歪了,正发出着唧唧的摩擦声。包裹在红焰中的手里剑往sedan(轿车)上连续射中好几发……KADOOM!Oil tank(油箱)爆炸,荒废拖着一条腿,背对着爆风逃走了。

 

 KREEEEEKKKK!随着刺耳的冲撞声,废停车场的door(门)从外面破开了。几辆黑道奔驰排成一排挡住荒废的逃走路线,威压地闪着light(车灯)。黑道复制人们从窗口伸出来汤普逊冲锋枪(tommy gun)。而天下的追兵就走到奔驰军团前面,抱臂停住。

 

「DOMO、荒废=SAN,灼射(Hot Shoot)DESU……真亏你这种下等野生忍者能杀了时辰·叁,不断反杀追兵逃到现在啊。组织都发怒了,所以把我派过来了」天下・忍者嘎叽嘎叽地掰着手指走过来。

 

「DOMO、荒废DESU……你们那个家伙都一样,说一堆无聊透顶的,要打就快点」暗黑武道家摆出自暴自弃的骨法·道。他嘴上覆盖着黑色装束,完全看不出表情,只有全白的cyberne eye(改造眼)在闪着诡异的光。灼射暗自发笑,隔了很久终于可以尽情发挥火遁·术了。

 

「咿呀—!」灼射手腕画出神秘的pattern(图案),于是瞬间生成了6meter(米)包裹着火焰的金属鞭……迸溅着白热化的液体飞沫袭向荒废!「咿呀—!」荒废在千钧一发之际侧翻回避!飞沫烧焦了一点他背后和手腕上的肉!

 

 咻嗙!咻嗙!灼射迅速撤回鞭子,摆出像是在威吓野蛮猛兽的驯兽师般的pose(姿势),往废停车场的concrete(混凝土)地面上一抽。金属液体噗嘟噗嘟地溶解滴落,点燃了concrete(混凝土),而鞭子本身再怎么烧也没有缩短半分……因为是火遁·术生成出来的武器。

 

 荒废试图随着鞭子的动向突击……但是咻嗙!先发制人的锐利一击切过地面,他在千钧一发之际back(后)翻回避这一击……腿很疼。不想死。后腿。与敌人拉开距离。动作太大的话会被黑道的弹幕打成蜂窝。去宽阔地怎么样。做得到吗。要再多引诱一下。

 

 荒废闪过鞭子,全神贯注地使出擦·地向后方一点点退去。另一方面,灼射心中充满了把猎物逼上绝路的昂扬感,一点点夺取敌人的退避空间。(((对手是没有术的三下……继续这样保持着距离战斗的话,根本看不到败北的可能性…)))

 

 荒废退到了废停车场的中央附近。背后堆积着scrap cap(废车),已经没有退路了。肉烧焦的气味充满了锈蚀的大气中。灼射准备一口气搞定他,抡起鞭子……突然间荒废的双臂从腰际高高举起!「杀风景!」

 

「咕哇—!?」灼射一瞬间退缩了!敌人看起来就像是放出了纯白的闪光……但是这实际不对。下个瞬间,荒废和灼射的身影在废停车场消失了……转而出现在,如同在纯白的书道纸上画下的水墨画一般的monochrome(黑白)荒野中对峙!

 

 废停车场之外,黑道复制人们一齐歪起头。刚才废停车场里的视野好像模糊了一下子,灼射描绘的火焰轨迹就唐突消失了。只有一阵寂侘的风呼啸而来,战场遗迹里凝结的夜露般的寒气拂过黑道复制人们的后背。

 

「……好了,接下来就来空手道吧」荒废再次摆出骨法·道。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被他杀死的人不再说话的尸体或残骸,没有头的花魁在损坏的石灯笼旁弹奏着没有声的三味线。时不时会有骤风以noise(杂讯)的形式狂暴吹过,不安定地摇曳着两人的轮廓。

 

「竟然有术的吗!?」灼射看到自己变成黑白的样子大吃一惊,作势要挥下鞭子。但是火遁鞭已经消失了。荒废露出邪恶的笑容。「是我的术。然后,你小子的术就没了」硬质rubber(橡胶)质感的黑色蒙面,被他的表情微微拉出了一点褶皱感。

 

「什么啊!这是什么啊!?是幻·术之类的吗!?」灼射向后退去,抽出吊在腰间的匕首・dagger(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这是最常见的幻·术对应法,但是结果只是从手掌中喷出了黑血,垂进山水般的杀伐空间,像滴进水里的墨水一样烟消云散罢了。

 

「咿呀—!」荒废使出擦·地一口气拉近距离,虽然由于腿的伤势动作不完善,但已经足够快到了能把敌人拖进极近距离的互搏战。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是在干杀手活计的时候,能在万全状态下战斗的情况也屈指可数。毕竟这不是sports(运动),而是厮杀。

 

「咿呀—!咿呀—!咿呀—!」灼射做好觉悟,对眼前的敌人使出空手道!他不是只有火遁·术拿得出手,身上确实有一番本领!但是荒废一声不吭地,淡淡使出骨法・parrying(格挡)偏开攻击。然后……「咿呀—!」使出痛烈的掌打!紧接着肘击!

 

「咕哇—!」灼射朝后面螺旋着吹飞出去,撞上废弃的石灯笼!但是灯笼完全没有物理的存在感,果然也像融进水里的墨水一样消散了。荒废朝倒在地上的敌人大步走去。「咿呀—!」灼射条件反射地做出火遁・手里剑motion(动作)。

 

 ……否,火遁・手里剑生成不出来!所有的术都在这里溃散了。「这个蠢货!」荒废踢着他心窝吹飞!「咕哇—!」灼射瞪大眼,翻滚着逃到十来meter(米)外。但是不论他怎么翻滚,眼前都只有似乎在无限延伸的杀风景。

 

「嘎哈!……术!我的术使不出来!何等卑鄙的术啊!」灼射吐着黑血站起来,他努力靠着忍者平衡感抵消掉丧失的那部分平衡感。「多说点,卑鄙的战术是我的拿手好戏。什么法子都用啊,只要能赢的话。多说无益了」荒废走近过来。

 

「咿咿咿呀呀呀呀—!」灼射举起匕首・dagger(匕首),摆出柔·术架势突击!荒废用骨法・parrying(格挡)拨开突击,几乎是下意识或者说条件反射地使出空手道,扭转敌人的手腕折断,紧接着再朝他脸上打出第二次掌打「咿呀—!」

 

「咕哇—!」灼射又被吹飞!「真是的,完全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术啊。你小子刚才的威风哪去了。给我看看ball(胆量)。给我看看忍者soul(灵魂)。你不知道怎么用忍者soul(灵魂)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就像用花魁一样就行了」荒废踏着处刑人般的步伐逼近。

 

「打就行了……踢就行了……」荒废用脚踢着敌人说道「……只要用力揍到站不起来的程度,就会变得乖巧听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个术也是……咿呀—!」再次无慈悲地踢向心窝!「咕哇—!」灼射像soccer ball(足球)一样翻滚!

 

 灼射又咳着血站了起来。无音。压倒性的无音。暴威的风压席卷,寂侘地涌进荒废和灼射心中。灼射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眼神。空手道吧。大叫着突击上去。声音消失了。荒废浮现出邪恶的笑容。空手道交错了。

 

 灼射使出的空手道straight(直拳)。拨开了。朝前回旋踵落。拨开了。Back knuckle(后手拳)。拨开了。另一次又挥来back knuckle(后手拳)。拨开了,朝他没有防备的腹部使出膝击。灼射的身体摇晃起来。紧接着使出ball breaker(蛋碎击)。灼射爆发出没有声音的叫声,残骸伸出骸骨的手臂抓向他的脚。

 

 荒废做出残心。灼射前弓着腰,夹着腿朝前走了几步……倒下爆发四散了。「没意思」荒废无表情地低语。寂侘的风猛地吹过,吹散了灼射的爆烟。Noise(杂讯)ZALIZALIZALI地猛烈覆盖过来,搅乱了视野,杀风景消失了。

 

 ……等到黑道复制人们涌进废停车场遗迹的时候,荒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看起来像灼射的残骸和爆发四散的痕迹。荒废强行闯过燃烧的sedan(轿车)旁边逃出去,站在道路中间拦下车,杀掉开车的上班族抢走了。

 

 荒废又一次死里逃生。但是天下的刺客一次要比一次强……敌人是认真的,认真的过来要他的命。荒废朝右猛打handle(方向盘),说着。「在那之前,要把你拉进我的杀风景里,带你一起上路……忍者杀手=SAN!」


 夜。新埼玉中心部。丸之内・超级高大楼屋顶。

 

 今夜没有雨,只有不时吹过的强风。穿着赤黑忍者装束的男人踮着脚尖蹲在延伸出楼体之外的冷峻鯱·gargoyle(石像鬼)上。几年前,这个大楼的中段阶层发生了悲剧的事故。他原本只是一介上班族,却被忍者杀死了妻儿,从此变成了杀死忍者之人。

 

 藤木户·健二的眼睛注视着埋没在neon(霓虹)和LED文字之海的冷酷megalo city(巨型都市)。但是心思不在这上面。他的心现在正在禅一般的冥想当中。这种孤独的时间对他来说是有必要定期重复的。用来悼念妻儿的死、重铸憎恨、重新审视自己究竟是谁的时间。

 

「Bargain(便宜)」「清算」「一定要买」……超级高大楼就像是早已忘却了那一夜的惨剧了一样,最新型的花魁机器人微笑着拉开商业幕布。为了扩张卖场,广场上的慰灵碑已经撤除了。但是这里依然是他的妻儿的墓碑,他是守墓人,新埼玉的死神。

 

 那一夜……忍者之间爆发的丸之内抗争导致他失去妻儿的那一夜……濒死的藤木户·健二靠着激烈的憎恨和杀意活了下来,发誓要杀死所有的忍者为妻儿报仇。他悲痛的叫声招来了邪恶的奈落・忍者的soul(灵魂),把藤木户·健二从死亡深渊中捞了上来。

 

 奈落・忍者与正常的忍者soul(灵魂)附身者不一样,拥有异样强烈的自我,无数次试图抢夺藤木户的肉体,并且还为此发生了冲突。但是在漫长的严酷战斗中……经过与老元·宽和罪罚·影业组合的战斗之后……两人的soul(灵魂)达成了某种和解。

 

 (((奈落哟,为何汝会在与罪罚的最终决战中一言不发……)))一架鲔鱼齐柏林被Jet・punks(喷气朋克族)集团扒住船体围攻破坏了,带着侘寂感静静坠落,藤木户盯着那边自言自语。没有回答。只有杀伐的风吹拂着。

 

 以前的话,把肉体完全让给奈落・忍者的soul(灵魂),就会陷入无法控制的暴走状态,但是现在的藤木户完全以忍者杀手的身份握着缰绳。每到这时,藤木户和奈落的精神可以说是像高速回旋的巴・pattern(图案)一样,进入了神秘的共振状态。

 

 共振带来了最大限度的空手道。但是共振每次加深,都会侵蚀他的自我和人性……藤木户能感受到这一点。过去他还会一味地害怕自己完全变成忍者。一味地害怕奈落深不见底的憎恶和暗黑。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觉得,失去人性的话就不可能战胜天下。

 

 遍体鳞伤的乌鸦们从扎在鯱·gargoyle(石像鬼)嘴里的忍者脑袋上啄肉吃。这其中就有天下的从属组织「时辰·叁」的忍者,月光和暮光的骷髅……都是厉害的对手。但是现在仍然看不到天下・宗派的全貌。

 

 本来以为是总会屋的残党组织成的天下,现在已经把新埼玉全域纳入了支配之下。但是敌人很狡猾,不论怎么拷问天下・忍者,都不会像总会屋时期一样泄露组织的秘密。不找到那些被称为天下・中枢的干部级忍者的话,甚至连组织规模和根据地的信息都无从了解。

 

 藤木户的眼睛看向遥远下方,在商业LED文字板上看到了带着某种特征的片假名文字列高速流过。是南希发来的暗号message(信息)。他解读着。「Jet・punks(喷气朋克族)的首领是忍者的可能性」。她作为协力者,会这样子把给暗黑非合法侦探一郎·森田的委托和情报传递给他。

 

 短短的冥想时间宣告结束了。带着迷茫进入战斗会招来一败涂地的死亡。现在只要,忍者该杀……!「Wasshoi!」忍者杀手抛开所有的纠结,跳起!跳进了五颜六色的neon(霓虹)的浊流中!

 

◆◆◆

 

 距离走廊·street(街)几kilo(公里),新建mansion(公寓)中的一室。

 

 DOGGYUDOGGYUDOGGYUDOGGYU……室内流淌着非人的cyber techno(赛博科技音乐)的beat(节拍)。「Aieeeee!」然后是悲鸣!强风从打破的窗户里涌进来,静静地摇动着荧光蓝(blue)色的curtain(窗帘)。哦哦,南无阿弥陀佛!这阴暗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Aieeeeee!」正在尖叫的人是cyber哥特DJ,忐忑。他被单手抓着领子提了起来……是荒废!「他在哪,说,忍者杀手在哪,我要去杀那个混蛋」黑暗当中,纯白的cyberne eye(改造眼)闪闪发光。「Aieeeee!?忍者为啥!?我不知道那种人啊!」

 

「就是那个道场・破」荒废啧了一声,换了一种问法。「Aieeeee!我不知道那家伙怎么联系啊!那家伙不是我叫来的啊!」这不是假话,忐忑那天在医院收下联系方式之后,就揉成一团,和好好吃·snack(零食)的袋子一起扔进了医院的病房垃圾桶。

 

 荒废又啧了一声。要被杀了,忐忑直觉地意识到,生存本能加快了他的neuron(脑神经)「果……果然还是想起来了—!但是不要杀我!」「说来听听」「有……有个前门生知道那家伙的联系方式!是那家伙叫来的侦探!我知道那个前门生住的地方!」

 

 杀手把前委托人抛向techno(科技)UNIX的方向,cyber techno(赛博科技音乐)BGM停了下来,市内只有忐忑的咳嗽声。「这……这样就能放过我了吧!?您……杀手多技=san是有工作结束之后就不再介入委托人的生活的policy(原则)……我是这样听说的……」

 

 是这样吗,多技·永久思考起来。就像是想从废墟当中扒拉出来唯一残存的人性碎片一样。但是他看见了忐忑的眼神和态度之后,暴威的风在心中席卷而过,思考像融进水的墨水一样消散了。身上生成的蒙面与tanktop(背心)一体化的黑色忍者装束上,描画出了骸骨状的白线。

 

 破坏了的techno(科技)UNIX吧唧吧唧地散出火花,照亮那个忍者的上半身和无表情的脸。「蠢货,我的名字不是多技·永久,我是,荒废……DESOLATION!」「Aieeeeeee!」忐忑产生了像是被死神俯视着的感觉,密不做声地失禁了。

 

◆◆◆

 

 忍者杀手再次独自伫立在超级高大楼楼顶。手中拿着一个戴有中世纪pest(鼠疫)医生造型的面甲的忍者首级。这是在背后给jet・punks(喷气朋克族)团撑腰的邪恶忍者,尖啸者(Shrieker)的脑袋。

 

 是个大意不得的对手。这变得破布般到处开裂的赤黑装束和装束内侧肉体的严重伤势,都在证明着这一点。面对尖啸者这样的强敌,就算他明知危险也得再次进入与奈落的共振状态中。虽然也能用慎重的方法解决,但是他已经没时间了。

 

「为什么没时间了……?」藤木户盯着在遥远彼方漂浮着黑涡的西方天空,皱起眉头。这股好几天前就一直占据在他心中的,莫名其妙的焦躁感的真面目到底是?他在面前握紧拳头,自问道。「……荒废」是因为一直没能杀掉那个危险的忍者,拖到了现在吗。

 

 不,也有可能那个男人已经被天下处理掉了。但是他不知为何不这么想。那家伙不止活着,而且现在还在小巷里虐杀着市民们……再去搜索一遍那个凶恶忍者吧。满身疮痍的藤木户舍弃了去吃寿司然后躺在棉被里睡觉的选项,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下界的LED文字板上流过南希发来的暗号。藤木户的忍者动态视力没有看漏这一条。他试着解读。「荒废的位置已经明白了现在请到之前的道场里来,拜托了,彰」忍者杀手顿时心里一沉,飞跃进neon(霓虹)的浊流中!

 

「Wasshoi!」他在丸之内・超级高大楼最上层急速下降,抓住中段阶层突出的pole(杆)做出大车轮回旋,落到了正在低空飞行的小型木芥子・齐柏林上。(((……这是陷阱,明显是陷阱……)))他在木芥子上跑了几步,跳到别的大楼上。

 

 (((是我太自大了吗……?如果不是以忍者杀手的身份,而是以侦探的身份去道场・破,解救出来门生的话……)))赤黑的忍者带着深深的苦恼,跳过锤子蛇・street(街)的大楼。(((只是唐突出现,slay(杀)了荒废就能结束一切了……)))

 

 他越过新埼玉的夜色,谁都认知不到他的身影。命中注定的骨法・道场大楼已经近了。必须快点。骤风袭向他。「咿呀—!」忍者杀手跳起来,扔出钩rope(绳)勾住上空飞行的鲔鱼齐柏林腹部,像高空balanco(秋千)一样飞跃highway(高速路)!

 

 KRAAAASH!忍者杀手螺旋回转着撞破暗黑骨法・道场的强化隔扇窗。在与尖啸者一战中负伤的腿正在剧痛,钢铁面甲下的脸紧绷起来。他在染着血迹和子弹痕的榻榻米上前滚翻,毫不疏忽地单膝跪地。眼前只有诡异的寂静。

 

「彰=SAN……在哪里……!」忍者杀手的声音在荒废的道场遗迹里回响。「要犯规」「非道」等等竖旗歪斜着,在窗户里吹进来的风中呼呼摇动,唧唧地晃出锈蚀的声音。损坏的方形·纸灯笼在走廊上吧唧吧唧地散着火花。

 

 能感受到邪恶的忍者soul(灵魂)。忍者杀手眼中燃烧起憎恶之火。今夜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已经被藤木户全部察觉到了。「…早都想再会会你了,忍者杀手=SAN。虽然那个傻蛋已经和忐忑=SAN一块保重身体了」黑暗中传来忍者的声音。

 

「简单地说就是,要把你引出来杀掉啊,忍者杀手=SAN。办完了就让那家伙去死了……」方形·纸灯笼在黑暗中吧唧吧唧地忽明忽暗,照亮荒废的道场深处的荒废的身影。就好像是把杀人行当和暴威变成了裤裙・wear(装束)穿在身上一样的男人。

 

 荒废随便一脚踢破早已开洞的障子门,像丢纸屑一样把门生的尸体扔到走廊上。又有火花爆出,照亮了一副soul(灵魂)生成装束覆盖着的上半身和头部,好似骸骨。忍者杀手盯着敌人,无言地走过来,钢铁面甲里喷出地狱般的蒸气。

 

 宣告丑三·hour(时刻)的钟声在夜晚的新埼玉响起。「DOMO、荒废=SAN、忍者杀手DESU」赤黑的忍者问候道,摆出柔·术架势。「DOMO、忍者杀手=SAN、荒废DESU」堕落武道家也摆出了骨法·道。两人距离五张榻榻米。

 

 调整着呼吸,相互凝视着,忍者杀手一处不落地仔细观察着敌人的样子。敌人似乎也已经负伤。下半身穿着黑色裤裙,上半身是rubber(橡胶)质感的黑色tanktop(背心)与蒙面一体化形成的……也就是所谓柔道·killer(杀手)的古武道装束,没有袖子也没有衣领,很难对这种装束施展柔·术。

 

「杀了汝」忍者杀手说。「反正我已经活不长了……天下的黑道们黏住就不丢啊。在死之前杀了你,一块上路」荒废撂下这句话,就像用枪瞄准一样朝前伸出右掌,重叠在对手的body·center(身体·中心)的延长线上。

 

「那就带着杀手和暗黑武道家的矜持吟诵俳句去切腹就行了。虽然听说也有胆小的忍者做不到吧」忍者杀手放话道。敌人没有动。他拉近距离。还有四张榻榻米。死的metaphor(意象)。最后的钟声响起了。武装直升机从上空接近,投下了天下・中枢的刺客。

 

 几乎就在天下中枢放出的可怕高手,寂静和影龙突破骨法・道场屋顶的同时,两人动了!「咿呀—!」忍者杀手突击。「杀风景!」荒废放出了杀戮领域(killing field)·术。南无阿弥陀佛!两人忽然……消失了!

 

「……这是……」忍者杀手被拉进了荒废造出的monochrome(黑白)杀风景荒野。他的赤黑忍者装束也失去了色彩,只能感觉到寂侘的风吹拂过荒野和自己心中。像是在削锉着灵魂一样的杀伐的风。

 

「不知所谓的碍事家伙是进不来这里的……好了,来空手道吧。不用再等了,空手道到直到某一方死掉为止……」荒废重新摆好骨法·道。黑色的rubber(橡胶)状蒙面稍微纵向拉长了一点,看起来像是骷髅露出了笑意,但他的白色cyberne eye(改造眼)仍然没有表情。

 

 (((藤木户哟……!这个装束……凭依这厮的忍者soul(灵魂)真身是,杀忍者・clan的……)))心中的忍者soul(灵魂)发出警告。但是奈落的声音就像生锈的propaganda(宣传)广播塔发出的noise(杂讯)一样,开始逐渐远去(((……arch(高等)忍者・soul(灵魂)……)))

 

 南无阿弥陀佛!敌人是强大的arch(高等)忍者soul(灵魂)附身者!而且还使出了神秘的术,封住了奈落的力量!那么应该怎么办?……答案不言自明,唯有空手道!「咿呀—!」忍者杀手突进!干枯的竖立芒草之下,彰带着自豪地死去的表情,凝视着虚空!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一进一退的攻防。书道paper(纸)一般的纯白荒野包围着忍者杀手和荒废。不存在色彩的空间中,2个正在较量空手道的忍者也变成了水墨画般的monochrome(黑白)身影。

 

 时不时便有破碎的灯笼、狸猫人摆件、露出苦闷表情的无言尸体和破破烂烂的竖旗浮现出荒野,然后又像融进水的墨滴一样消散。但是这些都干涉不了空手道。积蓄在荒废的cyberne(改造)视觉器官当中的noise(杂讯),无意识中将这些东西与术混合在了一起。

 

 在自己的师父,筝郎=老师把他踢出师门的那个晚上,荒废被捣烂了双眼,扔进骨法道场的duster chute(垃圾滑槽)丢到了后巷当中。他捡回一条命,去了某个委托过他的暗cyberne(改造)医生的lab(实验室),安装了cyberne eye(改造眼)和记忆素子。他的杀风景就从此开始了。

 

 出现在杀风景荒野中的死者们并不是幽灵。只是早应删除过的录像影像的片段怎么都删不掉,变成了neuron(脑神经)里的noise(杂讯)残像……「咿呀—!」「咿呀—!」「咿呀—!」「咿呀—!」无音的荒野中响起两个忍者的空手道shout(叫声)。荒弃破烂的「堂堂正正」的竖旗摇动着。

 

「咿呀—!」忍者杀手挥来猛烈的空手道hook(勾拳)。「咿呀—!」荒废拨开这一招之后马上打出骨法肘击。「咿呀—!」忍者杀手使出柔·术化解攻击。何等不得半分掉以轻心的攻防!筝郎和他的女儿和门生们的noise(杂讯),用充满了侮蔑的眼神仰视着他们。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两人之前已经相互看过手牌,此次再度厮杀……当然空手道会发展出长期战的状态,实力伯仲,令人回想起thousand·days(千日)·将棋的古老传说。他们不断相互巧妙地破解对方的空手道,战斗不可避免地向着climax(高潮)发展……!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双方都远非万全状态,都在战斗开始前就留下了能让中央力士·league(联盟)的相扑手退场休息的伤势。但是没有任何问题,这里不是柔道·competition(比赛)的会场,而是相互厮杀的荒野。

 

 倏地,寂侘的风吹过,席卷过来的noise(杂讯)混入两人的身体。忍者杀手也感觉到了这股风在自己心中的吹拂,察觉到了危险。虽然不知道敌人的术的实际作用,但是在这种空间里久待,绝对不会留下什么好影响……所以要尽快分出胜负!「咿呀—!」

 

 忍者杀手膝盖弯曲低沉下腰,躲开敌人上方的骨法掌打,然后蹬着地面跳起,准备一击踢飞敌人的脑袋……!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手道技,somersault・kick(倒挂金钩踢)!但是受伤的腿打乱了招式的精度……「咿呀—!」被挡开了!荒废马上hold(抓住)对方的一条腿!

 

 要瞄准无防备的胯下使出ball breaker(蛋碎击)?……否!荒废已经被破解了一次奥义,此时选择了更切实的肉体破坏手段。他飞快地拔出插在装束背后的嚓咔gun(枪),贴在敌人被hold(抓住)的小腿、靠近脚腕部分开枪!KBLAM!「咕哇—!」卑鄙!

 

「咿呀—!」忍者杀手以被敌人抓住的脚为支点旋转身体,跳起!用另一只脚对荒废侧头部使出砍头镰刀般的空手道kick(踢)!「咕哇—!」浅了!但是忍者杀手总算是摆脱了hold(抓取)!落地之后使出三连back(后)翻拉开距离!「咿呀—!」

 

 BLAMBLAMBLAM!荒废无表情地打空嚓咔·gun(枪)的子弹。忍者杀手回避所有子弹,隔着5张榻榻米的距离重新摆好柔·术架势。达人!「这一招也不再会有用了啊」荒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扔掉空枪,自己也摆出骨法·道。

 

「呶—……!」忍者杀手视线紧盯着敌人,确认着伤势。子弹没有贯穿。肌肉和肌腱的反应很差,流出了失去色彩的黑血。应该暂时撤退吗。虽然还不知道逃出这个术的方法……风吹过,又带来了几个noise(杂讯)残骸。包括露出了谴责般眼神的忐忑。

 

「那家伙啊,可是诅咒着你的名字断气的,忍者杀手=SAN……」荒废用放松了防御的挑衅姿势走过来「说都是因为和你扯上关系,他才最后死路一条。是吧……放什么狗屁……这种家伙给的委托可是很多啊……是吧,什么狗屁玩笑……」

 

「你小子,该不会想着什么要怎么救这些家伙吧。侦探也好,杀手也好,根本就都一样。毕竟我们都是忍者啊」荒废踩散了尸骸。能荒废灵魂的风吹过。「……来吧,空手道了,杀了我,也杀了你……!」两人的距离还有2张榻榻米……!

 

「不知所谓」藤木户眼中燃起憎恶的黑炎,用空手道踏进一步!区区子弹打出的伤痛,比起妻儿遭遇的悲剧算得了什么!只有一只脚不自由而已,比起这些无力抵抗就被杀死的人们又算得了什么!「我没有闲心应付汝的sentiment(敏感心)……!忍者,杀无赦!」

 

 荒废在柔道・killer(杀手)装束的蒙面下,呲着参差不齐的牙齿笑起来。然后空手道再度展开。「咿呀—!……」「咿呀—!……」「……」「……」就和与灼射战斗时一样,连两人的空手道・shout(叫声)都在逐渐模糊漂白……化为充满侘寂感的无音空间!

 

 忍者杀手使出空手道!荒废拨开!空手道!拨开,掌打击中对方下巴!空手道!拨开!空手道!没能化解,沉重的拳头打得肋骨crack(开裂)!空手道!他恢复架势,拨开!空手道!荒废挡住之后使出掌打捣烂对方眼睛!忍者杀手使出毫厘之差的bridge(拱桥)回避!

 

 忍者杀手在之前的战斗中学到了,骨法·道是擅长攻击要害的肉体破坏武术。所以荒废改变了战术。忍者杀手挥来空手道!荒废不躲不闪,打出掌底!((咕哇—!))两败·俱伤!两人的脸都被全力的空手道直击,激起脉冲!

 

 两人既没有后仰也没有后退,开始了激烈互殴!GOURANGA!忍者杀手使出空手道hook(勾拳)!荒废使出骨法punch(拳)!同时命中!空手道hook(勾拳)!骨法punch(拳)!又是同时命中!Monochrome(黑白)的血花描绘出圆弧飘过空中,充满杀意的视线交错着,火花四溅!

 

 两人又往对方头部互砸了十来发打击!此时荒废的动作变化了!下潜避开hook(勾拳),潜入敌人侧面朝腹部使出膝撞!痛打!忍者杀手瞪大双眼!紧接着反手朝kidney(肾)使出猛烈的肘击!忍者杀手用自己的肘击勉强弹开!

 

 两人又从侧身相对的状态转移到了面对面极近距离的互殴当中。负伤的腿让忍者杀手难以使出大部分空手道・maneuver(动作),状况不利。如果随便使出不完全的踢技,就会在敌人面前暴露出巨大的空隙,所以明知危险也要正面展开互殴。

 

 再次展开壮绝的乱打战!无数的尸体和濒死者的残留noise(杂讯)在周围出现,又像墨滴一样溶解消散!花魁们!委托人们!一开始痛哭流涕,恳求他帮忙报仇,办完事了之后又原形毕露地对他投来恐惧和轻蔑视线的人们!说着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声讨他的人的眼神!(快消失!)格外强烈的风袭来!

 

 杀伐!将所有的过去残像一并吹散!荒野上只留下了两个复仇者,单纯地相互痛击空手道!束缚荒废的亡灵已经不存在了!他已经不是杀手也不是多技·永久!他唯一留下的执着,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就像被黑炎的篝火吸引的飞蛾一般!

 

 忍者杀手有所行动!这招是茶道奥义,龙卷拳!在一次跳跃中在敌人脸上连打回旋踢的恐怖空手道招式!荒废大幅后仰,cyberne eye(改造眼)碎成碎片!但是浅了!是因为枪伤吗!?还是被骨法掌打扰乱了平衡感!?……不好了!他的落地姿势暴露出空隙!

 

 荒废的身体条件反射地飞快转移到骨法·道的杀人finish move(终结技)!踢碎膝盖后接瞄准心窝的骨法・kick(踢)!踩住身体弯成く字型微微后退的忍者杀手的脚尖,朝太阳穴打出摇晃脑浆的骨法掌打!然后朝着失去防备的胯下……ball breaker(蛋碎击)逼近了!!

 

 ……但是,见过一次的招式不会再对忍者杀手有效!他从被踩住脚尖的不稳定姿势朝上方挥出斜劈的chop(手刀),弹开掌打!痛打!敌人的腕骨出现crack(裂纹)!但是荒废没有松开踩住的脚!就好像两人重合在一起的左脚之上,有一根six inch·nail(六寸·钉)钉在地面了一样!

 

 忍者杀手保持着不安定的姿势,双腿发力,蹬出后腿!瞄准敌人腹部使出崩・punch(拳)!能让被子弹挖断的肌肉顿时撕碎的瞬发力!荒废也扭转上半身对应,做出用双掌猛击敌人胸口的预备动作!这是骨法·道的禁招,屏风・buster(爆破)!

 

 ……冲突!产生的激烈空手道斥力解开了six inch·nail(六寸·钉)的拘束,忍者杀手和荒废都朝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风带着寂侘感猛地吹过,声音回到了杀伐空间中。

 

「……咕哇—……!」荒废挣扎着朝后倒去,双手胡乱抓向天空。他的腹部被无情的崩・punch(拳)一拳打穿,连脊椎都折断了。另一方面「……咕哇—……!」忍者杀手也痛苦地按着胸口,当场单膝跪下来!

 

「……哈—!……哈—!嘶……哈—!嘶……哈—!嘶……咕哇—、呼、呼吸……不上来…!」恐怖的魔技!屏风・buster(爆破)会对呼吸器官打入骨法振动波,把空气单方向压迫出体外。这就是堕落武道家最后放出的舍身一击。

 

 荒废仰面朝天,高声大笑起来。如果是奈落的话,说不定能靠暗黑空手道的力量打破这个绝境吧。但是藤木户在这个空间中孤立无援。「……哈—!……哈—!」他与窒息的危机奋战着,在原地做出了神秘的坐禅姿势。

 

「……哈—!……哈—!」藤木户眉间刻上了深深的皱纹,拼命试图茶道呼吸。但是吸不上来!只能白白损失宝贵的氧气!应该寻找别的破局法吗……?但是就在这时,龙・玄道宋传授的instruction·one(教导·一),带着从不暗淡的光辉在脑中复苏。

 

「……哈—!……哈—!」藤木户继续尝试茶道呼吸法。但是吸不上来!(((方向是对的……!只要我这样相信的话……!)))他把这话说给扭曲着脸的自己听。把混乱的呼吸引导到侘茶般的寂静。(((一次没有成功的话,就尝试一千次……只管继续就行了……!)))

 

「……哈—!嘶……哈—!……哈—!嘶……哈—!……哈—!嘶……哈—!……嘶—!……哈—!……嘶—!……哈—!」哦哦,GOURANGA!呼吸回来了!忍者杀手眼中再次燃起黑炎,站了起来!

 

「……是汝输了,荒废=SAN,现在就给你介错……尽管吟诵俳句吧」忍者杀手俯视着大字型躺在地上的敌人。可能是连soul(灵魂)生成装束都已经维持不住形态,堕落武道家多技·永久的上半身暴露出来,咳啵咳啵地吐着血。

 

「因果报应啊……肯定是因果报应啊……肯定是因果报应啊……」眼中满是侮蔑的筝郎・久则=老师的水墨画影像出现了,像是在暗示多技·永久之死一样,混杂着noise(杂讯)的声音不停地repeat(重复)。忍者杀手抬起腿准备给敌人介错。

 

「狗屁玩意……竟然打败了骨法·道……但是啊……忍者杀手=SAN,也要带你上路……你就和我一起死在杀风景中吧!」荒废自暴自弃地笑起来。忍者杀手踩下脚!「咿呀—!」「撒由那拉!」荒废爆发四散!

 

 倏地,寂侘的风吹过,荒废的爆发四散痕像融进水的墨滴一样吹散了。然后什么都没剩下。忍者杀手环视四周。就算杀死了荒废,他现在还保持着monochrome(黑白)站在遍地尸骸的纯白荒野中。「……术……竟然没有解开?」

 

 是还有敌人吗?忍者杀手准备好柔·术,注意力谨小慎微地投向四周每个角落。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物,只有荒废留下的颗粒感巨大的粗糙杀伐影像的残片。忐忑和彰混在委托人当中出现,对他投来谴责似的眼神。

 

 倏地,骤风穿过他的心胸。灵魂受到切锉般的感觉向他袭来,身体的轮廓被躁乱的noise(杂讯)摇晃着。要是有叼着火把的乌鸦在飞向那个地平线的尽头就好了。而且也没有奈落呼唤的声音。忍者杀手走了几步……默默开始疾走!

 

 忍者杀手驱散无数的幻影,靠着空手道之力在荒野驰骋!看不到尽头!但是随着速度不断增加……眼中的火焰开始带上红色!他在黑白的世界中穿着赤黑装束狂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他自己也不明白!但是现在…奔跑吧!忍者杀手!奔跑吧!

 

 这不是奈落之力,单纯是忍者杀手的空手道!空手道又产生了进一步的速度!……哦哦,看啊,漂白了的杀风景世界开始出现色彩,血流遍地,开始有临死的惨叫回响起来!他知道这驱动着自己的不净之力的真面目!以及自己身为忍者的事实!

 

「咿咿咿咿呀呀呀呀———!Wasshoi!」跳起!龙・飞踢!阴郁的杀风景空间像是被hammer(锤子)砸破的镜子一样四分五裂,忍者杀手的肉体再次entry(进入)了荒废的骨法・道场!他朝前翻滚落地,察觉到了新的敌人的存在!

 

 电子纸灯笼吧唧吧唧地喷溅着火花。「DOMO、忍者杀手=SAN、影龙DESU」影子轮廓的恐怖龙人型忍者把忐忑和彰的尸体丢到地上,在障子门对面向他问候。

 

「DOMO、影龙=SAN……」新埼玉的死神的右眼变形成线香火花一样灾厄的形态!「……忍者杀手DESU」问候结束的瞬间,背后马上有ambush(埋伏)袭来!无声无息、甚至连soul(灵魂)痕迹都隐藏了的寂静靠近过来,将绞杀单纤维wire(线)套过来!「咿呀—!」

 

「咿呀—!」忍者杀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俯身回避,对背后放出肘击!寂静使出moonsault(月面宙返)回旋,精确回避了这一击。「是天下养的狗们啊!」忍者杀手从钢铁面甲的slit(缝隙)中放出地狱般的蒸气「……把汝等脑袋割下来带回去!」

 

◆◆◆

 

 自己溜出自我科的和文拿着装满了万札的bag(包)乘上taxi(出租车)。她的胸部很丰满。「不能再speed(速度)快一点了吗?」「已经很快啦!再快的话会有条子出动逮捕的!」中年司机的眼角不停瞄向inner mirror(车内后视镜)里反射出的刺激大腿,回答道。

 

「啊……危险!」司机看清前方的黑暗中有一个穿着防雨大衣的人影正在摇摇晃晃地走着,急忙踩下brake(刹车)。南无三!要是撞伤了taxi(出租车)可是会被马上解雇的!「嗯啊—!」没有好好关严seat belt(安全带)的和文滚下座位!

 

 那个戴猎帽的男人被headlight(车头灯)照到,勉强蹒跚了几下避开冲撞,在重金属酸雨打湿的人行道上倚着垃圾箱站住了。「没事,没撞到!」司机下来看了看车,松了口气。「超级·笨蛋!」和文也下了车,对那个流浪汉模样的男人吐口水。

 

「……失礼了……」那个满身疮痍的男人……藤木户·健二看见和文的脸想说什么,但是话头咽了回去,他又戴好猎帽深深遮住脸,穿着满是血和泥的防雨大衣走了起来。影龙和寂静不想掺和计划之外的战斗,很快就撤退了,他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

 

 DRRRRR……taxi(出租车)又行驶在夜晚的新埼玉中。和文现在有了钱,也摆脱了shock(震撼)状态,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本来就对那个年收很低的DJ忐忑失望透顶,是自己去给那个hacker·baron(骇客·男爵)当的情人,还在cyber哥特club(俱乐部)散播了“自己因为不堪受辱切腹了”的谎言。

 

 她在自我科入院之后,很快就厌烦了没有IRC也不能LAN直连的憋屈生活,治疗到一半就逃出了新埼玉综合医院。当时没有衣服也没有钱,所以就先去了忐忑的家一趟。忐忑不知道去哪里溜达了,和文就打包了他的钱和药物乘上taxi(出租车)。

 

「要去哪呢……」这就是和文眼下最大的困扰。但是只要有钱和药物,就产生了想干什么都行的切实的安心感。然后她忽然朝窗外看去,视线钉在重金属酸雨中飞翔的鲔鱼齐柏林附带的大型monitor(屏幕)上不动了。「电影院……」「好的非常乐意—!」司机回应道。

 

 ZŪMUMUMUMUMUMŪN……电影院里,让人产生宽阔宇宙感的spacey sound(太空声)沉闷地鸣响着,吸引人们对在这里开始的廉价非现实experience(体验)产生期待。和文挑了最大的screen(荧幕),同一排座位上有几个相当可爱的cyber哥特,不一会就开始相互LAN直连。

 

 铛铛—!随着勇猛的铜锣声,screen(荧幕)拉开了。铛铛嗡—!映出了「耶稣(Jesus)IV」的巨型标题。「啊哈—、啊哈—、啊哈—…」和文等人戴上保证能有兴奋的3D体验的red&green cyber glass(红&绿·赛博·眼镜),喝掉坐禅饮料,迷迷糊糊地张着嘴trip(恍惚)起来。

 

 这是个淅淅沥沥地下着重金属酸雨的晚上。那个男人在screen(荧幕)上举起混种大剑,那饱经锻炼的sexy上半身与深藏着忧郁的眼睛,俘获了浮躁的女观众们的心。

 

「前几作更好吧」前面的座位传来几个punks(朋克族)抱怨的声音,但其实耶稣(Jesus)V早已决定制作了。

 

【キリング・フィールド・サップーケイ – Killing·Field·Sappukei 杀戮领域杀风景】终

 

N-FILES(设定资料、原作者评论)

整个系列里也能排的上号的最凶敌人之一,堕落武术家荒废在本episode(章)登场。藤木户能打破他的骨法道和虚无的荒野吗?恐怖的杀人技,ball breaker(蛋碎击)瞄准了忍者杀手!削除了一切的色彩和声音的壮绝死斗世界正在等待着他!主要作者是菲利普・N・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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