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泪垂柳旁的另一个幽灵/Another·Yurei·By·The·Weeping·Willow/アナザー・ユーレイ・バイ・ザ・ウィーピング・ウィロウ】
【アナザー・ユーレイ・バイ・ザ・ウィーピング・ウィロウ – Another·Yurei·By·The·Weeping·Willow 挥泪垂柳旁的另一个幽灵】
「老爷子」那天晚上,淅淅沥沥的重金属酸雨雨点细腻,在路边的瓦砾和垃圾的轮廓上泛起一层微白。「老爷子」「死了」旁边的纸板・house(房)里伸出来一张老人的脸,告诉他。「死了」「……为啥」「你说为啥……本来老夫几个都已经年龄大了」「这倒没错啊」
「你是……那个叫耶稣(Jesus)还是啥的人吧」「耶稣?」「别装糊涂」老人说道。「我在电影上看过你这个样子,去给他安一下魂呗」「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冒牌神父」穿着神父长袍(cassock coat)的男人说道。「而且这个时候就别找跳大神的,叫行政来吧,人都要臭了」一口酒气。「就跟我一样」
背后的道路上有一辆三轮truck(卡车)开过,车灯照亮了这个人实际不祥的大个子。不论是神父长袍还是帽子都到处带着裂痕和老化,帽檐与茅草般的长发下露出的脸的部分都包着绷带。「Ai……aie……」老人偷偷瞄着男人的绿色眼睛,用力抽了口气。
「……」奇怪的大块头喷出混着酒气的白雾。老人退进住处,怪人又弯下腰,在躺着尸体的纸板·house(房)里摸索着什么。「你在……你在干什么呢」老人用颤抖的声音问。怪人没有回答。最终他回到雨中,手里握着脏兮兮的厚实信封。
「是尸体已经」怪人说道。「用不着的东西」「里面是钱?畜生、老、老夫也有拿一成的权利!法律上是有这么写的!」老人大叫。一颗coin(硬币)啪地一下打在他的眉间。「Aie—!」「才不是钱—……」怪人用拇指弹出coin(硬币)之后说。「你就拿这个吧」
失禁的老人紧紧抓住coin(硬币),滚回了住处。然后就老实了。怪人离开稀稀拉拉地摆着破烂掉色的concrete(混凝土)动物人偶的公园空地,然后下来走向下水道旁一条没个路样的小道。来路不明的bio鱼跳出水面又落下。他走着,拿出酒壶,用力倒了一口。
沿着水沟走着走着路就变成了tunnel(隧道)。他走两步,又走两步,然后停住。然后又走起来,接下来又停住。背后传来了一点微弱的声音。(哈……哈……哈……)「……」他又踏出脚步,最终在前方看到了贴着墙坐下的流浪者。
「老爷子」「……」「老爷子」「……」那个深深带着贝雷(beret)帽挡住脸的男人歪着头,没有回答。「真特么倒霉,到哪都是尸体」怪人咒骂道,突然那个男人跳起来怒视怪人。「才没!死啊!」他哆哆嗦嗦地摸到掉到地上的手杖,指着怪人。「也没到老爷子的年龄啊!」
「DOMO……我是灭绝啊,想起来了吗老爷子?我忘了你叫啥了」「别过来!」流浪汉往后退却。「……」怪人……灭绝从神父长袍的怀中拿出来那个脏兮兮的信封之后,男人的表情就变了。「喂,难道是」「……」灭绝就在他眼前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倒出来的是一沓已经褪色的照片。「啊—!」男人想一把抓走,灭绝把手举高避开抓手,又无言地朝他脸上踹了一脚。「阿巴—!」「这可不是慈善事业……把说好的东西拿出来」「阿巴、别欺负我啊!」「别他妈乱倒腾什么费事的—」
「总而言之非常感谢!」男人呻吟着擦掉鼻血。「这个可是我的命啊」「你拿命去换买烟钱?虽然我都无所谓吧……」灭绝一张一张地确认着照片。猫咪猫咪好可爱。梦巫女。山美音。都是引领着新埼玉风潮的idol(偶像)们的bromide(影印照)。「快给我」「要交换」
「嘁,怎么不把定好的也一块忘了」男人咒骂着,在身后的rucksack(背包)里翻了一翻,拿出一个木雕的木芥子。「你看!就这个吧!」「……」包着绷带的手伸过来一把捞走了木芥子。「Bromide(影印照)交出来!」男人大叫道,那沓照片啪地拍在他脸上。「咕哇—!」
Bromide(影印照)巴拉巴拉散了一地,男人跪下来忙不迭地捡来捡去,灭绝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之前的呼吸声已经听不见了。「哦哦、哦哦!畜生、佛陀!绝对不会再放手了!绝对不会再!呜呼!好耶!太好了!」「那可太好了……」灭绝离开了tunnel(隧道)。
◆◆◆
大约30分钟后,灭绝来到了一间相当空旷的木芥子工厂的制造间。「肯定没错」穿着作物衣的中年女性用放大镜确认了刻在木雕木芥子底部的烙印,严肃地说道。「肯定没错,是我家的基准木芥子」
木芥子的比例尺是有着严格规定的,没有基准木芥子的话,木芥子工厂的业务就没法开展。「非常感谢啊」「语言方面的感谢就不用了」「木目田那混蛋到底是逃到哪个垃圾堆里了?那个混蛋……」「谁知道」灭绝扶正帽子,「应该就是从收赃的流到下一个收赃的手里,最后是流浪汉拿到了」
「我正准备吃夜宵呢,你也要来一起吃吗?」她拍拍腰站起来。「但是,没想到真的能找回来啊……」「吃的的感谢也不用了」灭绝说。「货给我就行」「……」中年女性点点头。「也是呢」她蹲在事务所角落里放着的保险箱前。
Dial(表盘)左右转了转之后,金属门就咔地打开,她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桐箱。「快带这个走吧,我一直想扔,最后也没能扔掉,这样就太好了」「那就麻利给我不就行了,还净是推给我一堆麻烦」「呜呼呼呼呼!这个嘛,就是经济上的考量呢……」她咧嘴一笑。
灭绝在她眼前slide(滑)开了桐箱的盖子……里面装着一截已经脱水的干枯手指。「这个就没错了」灭绝低声说。是黑道的切断手指。「既不知道该还给谁,也不知道该由谁抢回去呢」中年女性说道。「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啊啊没错」灭绝低声说。「那就打扰了」他转身离开。「等一下,等一下!」她叫住正准备拉开障子门的灭绝,抱着一只酒瓶从架子那边走出来。Label(标签)上写着商标「煎蛋」。「你已经是老醉鬼了吧!那收到酒应该挺开心的」
◆◆◆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灭绝在闪烁的路灯之间默默走着。手里的酒瓶像laba(喇叭)一样时不时抬起来,不一会就空了。(哈—……哈—……)「……」他停下来。声音又听不到了。他把空瓶丢进垃圾山,继续走出去。
◆◆◆
一小时后,灭绝穿过朱漆的黑道庭院。Carbon(碳)隔扇缓缓朝两侧打开,随着杀伐的电子录音trumpet(小号)声播放起来,亲分跪在门外,膝盖磨蹭着挪进室内,对灭绝土下座。灭绝在榻榻米上盘腿坐着,面前摆着之前的桐箱。
亲分抬起头,肃穆地收下桐箱。然后把已经脱水的干瘪手指对在自己的切断伤痕上。「……没有错」「啊啊那就好」灭绝点点头。亲分将手指放回桐箱,「这样一来面子就立起来了,实际帮了个大忙」「是吗」「被先祖诅咒了啊,clan已经是存亡关头」
「你想信这种voodoo(巫毒)似的信仰就随便信吧」灭绝说,「不过看在那个先祖的面子上,最好是遵守约定吧」「那是当然的」亲分点点头。然后他对站在房间角落的年轻跟班回头命令道。「弥二!东西拿过来!」「好的非常乐意—!」
噹—!跟班威风凛凛地拉开隔扇,走了出去。「阿巴—!」零点5秒后,跟班又被吹飞回房间,斜劈的刀伤从他的胸口一直砍到腹部,鲜血直喷,溅到了天花板!「阿巴巴巴—!亲分!火并了!」死亡!南无阿弥陀佛!「说什么!」
「耍我啊混账—!」「宰了你啊混账—!」咚哒咚哒地一阵脚步声走近,引发骚动的正主踢翻隔壁的灯笼和福助现身!亲分惊愕地抬起身子。「你这家伙!是严见!」「啊混账—!」半裸的裤裙regent(飞机头)黑道俯视着亲分。「我回来了!」
「严见你着瘪三……想干什么呢!」「啊混账—!」Regent(飞机头)黑道严见冲着他喊回去,手下的人大步走进房间,到处把障子门和壁柜踢烂。「宰了—!」「嘿呀混账—!」灭绝还盘腿坐着没动。深深遮住脸的帽子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唔哦—!」亲分想取下装饰在壁龛上的武士刀。BLAM!严见举起嚓咔·gun(枪)毫不犹豫地就是一枪!「咕哇—!」亲分被打中kidney(肾),在榻榻米上打滚!「阿巴—!」「你这混蛋啊混账—……让我背黑锅啊混蛋,说话跟放屁一样啊混账—……怎么把继承人传给磁壁了啊混账—!」
「阿巴—!」亲分在榻榻米上挣扎!「说啥」严见呲着牙,「说啥‘为了clan拜托你’、啊混账—!」BRATATA……BRATATA……走廊外似乎也是一副激烈枪击战的样子。南无三……难道说灭绝一不留神刚好撞见黑道coup d'État(武装政变)的现场吗?
「你这,狗东西!」亲分流着泪大叫大骂,血迹正一点点散开!「疯狗!」「你说是谁犯蠢啊—!」严见毫不留情地朝他侧身踢去。「阿巴—!」「你把磁壁那杂种藏哪去了啊!啊?说啊混账—!」「磁、磁壁、在、阿巴、冲绳、resort(度假区)……」「啥混账—!」
兴奋的严见扒乱自己的regent(飞机头),在房间里狂怒地吊着肩膀一圈圈踱步。「那个混蛋,等他回到新埼玉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那个混蛋!一直钻小聪明左右逢源!利用我的诚意!妈的最后踩我头上!」「阿巴……你这条疯狗!」
「啊混账—!」「你这、你这种的……」亲分吐着血说、「你这种的、一开始就是弃子!根本没你的份!」「弄死你啊混账—!」「阿巴—!」一脚踢向亲分侧腹!「宰了你啊混账—!」「东西在哪」灭绝低声说。「死之前告诉我吧—……」
「在黄铜达摩像的」亲分翻起白眼。「里面……」然后痉挛。不动了。「宰了你啊混账—!」BLAM!严见回头就是一枪,子弹贯穿盘坐的灭绝的帽子,打飞了。「……」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严见。
「啊?刚才就在问你是哪里的谁啊」严见威吓道,兴奋的眼睛布满血丝(首先毫无疑问是处于ZBR影响之下),嘴角喷出白沫。刚才在室内大砸特砸之后又跑到走廊上的两个人走回来,分别拿枪对准灭绝的头。「我啊……」灭绝低声说。
「我对你们黑道碰见什么问题,不感兴趣……」「啊?」「我只不过是,想改善我住的环境,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只不过是这样然后你们这种成群结队的垃圾……把事弄的更他妈复杂……小看谁呢……打乱人家的事……」「啊?」DORU。DORU。DORU。有什么东西在咆哮。「谁给你的胆子!」
「啊?就问你是什么人啊!」「我是!」灭绝站了起来。「诶?」严见慌了神,抬头看去,对方的个头几乎要顶上天花板,破破烂烂的神父长袍形成了朦胧的silhouette(轮廓)。锁链从衣服伸出来,连着榻榻米上的圆盘状物体……圆形的锯刃、死的危险。「我是!灭绝!」
DORU、DORURU、DORURURURURU……「我是!」灭绝双手一闪,锁链跳起。「我是灭绝!」锵!「诶?」严见看向自己变成砍断树桩形状的右手。锵!他的脸在鼻子高度水平分断。锵锵!灭绝背后的两人脑袋同时起飞。
一秒之后,切断面开始喷射鲜血,红雾充满室内。「啊混账—!」「宰了你啊混账—!」听到骚乱的黑道们杀到!灭绝的绿色目光隔着红雾闪动!「绝!」Buzzsaw(圆锯)展开!撕裂着壁柱和隔扇飞向黑道们,切断!「灭!」「「阿巴—!」」
五脏六腑!鲜血!杀戮!灭绝脚一钩落在榻榻米上的帽子,抓起来戴好,跳进隔壁。「Aieeee!」幸存的黑道边后退边不停开枪。BLAMBLAMBLAMBLAM!「咿呀—!」「阿巴—!」切断杀!他环顾室内!在glass(玻璃)柜子里发现了黄铜达摩像!
「咿呀—!」KRAAASH!一拳打爆glass(玻璃)抓出黄铜达摩像!紧接着他飞奔进走廊!BRATATATATATAT……突击步枪的扫射袭来!很远!在攻击范围外!「咿呀—!」灭绝从门框跳向白砂,踢着石灯笼跳上围墙上方,再次跳出!
BRATATATATAT……BRATATATATAT……「宰了你啊混账—!」「嘿呀混账—!」「咿呀—!」他跳离黑道领地,落地之后掀起路上一个manhole(窨井)盖,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地下。
◆◆◆
……哗啦哗啦。哗哗啦啦。灭绝踩着没至脚腕的水朝前走。停了一下。继续向前。哗啦哗啦。又停下来。他又装作要朝前迈步的样子,突然回过头来。一条瘦狗飞快跑开。「……」灭绝凝视着狗的样子,狗眼是红色的。那是laser sight(激光观察器),也就是经过cyberne(改造)改造。
灭绝对那个异形的动物心里有数。是李先生放出来的zombie(僵尸)斥候犬,用狗的尸体cyberne(改造)之后强行活动起来的冒渎存在。是来找灭绝的住处的,一直在附近闻来闻去。「……」「……」灭绝和狗就站在原地相互凝视了一会。……BLAM!「嘎昂!」
zombie(僵尸)狗的头应声爆炸,倒在泥水中。狗背后的黑暗中走来了开枪的人,手还在给端着的霰弹枪pump(上膛)。「呼—姆呼—姆呼—姆」「……」灭绝放下来空手道警戒,然后问候道。「DOMO。提督(Captain General)=SAN」
「呼—姆。呼—姆。DOMO。灭绝=SAN」那个穿着南北战争风格忍者装束的男人一脸胡子拉碴,glass(玻璃)珠般呆滞的疯狂眼神转向灭绝,抽搐地回复问候。「呼—姆呼—姆。呼—姆灭绝呼—姆」「这样省事了」灭绝说。「我正朝你住的地方去呢」
「呼—姆?」提督收起霰弹枪,绑在rucksack(背包)上,又拿起cantera(煤油灯)举着照亮灭绝的脸。「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样吧。这里很暖和,又没有年轻人。只有老夫一个人在啊。年轻人会抛弃老人!宰了他们!」
「你想的话就随便好了」灭绝没搭理他,从怀里掏出来黄铜的达摩像。「呼姆?」提督的脸刚被突如其来的怒气染成了紫色,又似乎被那东西勾起了兴趣。「这个是……」「搞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失物!」提督凑上来看。「呼—姆……就用车床吧」
老人赶到灭绝前面,踩着泥水快步朝前走去。「那就快跟我来,老夫的店已经很近了」灭绝闭着嘴跟在后面,老人在黑暗中嘟嘟囔囔地低语着。「那一群黑道,还不得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老夫的、老夫的宝物啊……不可饶恕!都给那些家伙们偷了!」
过了一会右侧的墙壁出现了崩塌的部分。「呼—姆呼—姆」提督麻利地踩过瓦砾,走到里面。天花板很低,灭绝弯着腰跟上他。提督拉了拉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细绳。荧光灯笼冷漠地照亮了这个隐藏房间般的空间。「请把达摩给我一下」
提督从灭绝手上接过达摩像,放在操作台上,他摸着车床的switch(开关)在哪。在此期间灭绝在室内来回张望。人体模型、布制福助、邮件投递box(箱)、荞麦面小摊的门帘、UNIX deck(主机)等等东西摆成一排,全部都标注了手写的价签。大概不是什么特别像回事的地方。
车床上的操作试了两三次,提督还是没什么进展。他突然抽出背上的斧子,朝达摩一把劈下去。「咿呀—!」KRASH!达摩一分为二。「好了!」提督握紧拳头高兴地大叫,看向灭绝。「漂亮打开了!然后……哦哦、哦哦!」
达摩里叮叮当当地撒了一桌的东西,仔细一看是瓶beer(啤酒)和自动贩卖机drink(饮料)的王冠(译注:在日本也会指瓶盖)。「……?」灭绝无言,只是轻轻歪起头。另一方面,提督则是兴奋过头到几乎要开始痉挛,抚摸着王冠,开始一个一个仔细地排好。
「丢失的,一个也没有!」提督脸上藏不住开心的表情,看向灭绝。「你不懂价值啊,zombie(僵尸)!」「是不懂啊,糟老头子」灭绝扶正歪了的帽子。「怎么都行吧。东西拿出来,你这边就是最后了」「嗯……?」Glass(玻璃)珠般的眼睛眨巴着。
而灭绝的回答是直接一把薅掉提督系在belt(带)上的key ring(钥匙圈)。「好好遵守约定啊」「喂!好狠毒啊!」提督狼狈起来。「不要对老人这么刁难!」「这是一开始讲好的吧」「呼—姆……呼—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提督最后让步了。
「老夫我啊」灭绝离去之际,提督对他强调。「老夫我被地上的家伙偷了抢了不少东西。很可怜的。所以绝对不会轻饶年轻的家伙们。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然后今后,要是有哪里困扰了……那肯定是偷了老夫东西的家伙的问题,所以可以来找老夫商量的」
「是吗,先走了啊」灭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提督的店。他朝来时路不同的方向走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应该是通向地面的梯子。没必要在地下留太久,像提督这样的狂人可不止一个。还有李先生的研究设施,以及幸存者(Survivor)・道场。
沿着梯子往上爬的过程中,灭绝阴郁地想着。这一连串麻烦事终于到了尽头,到这场引人失笑的探索之旅的终点了。
◆◆◆
……20分钟之后,他走进被便宜apart(公寓)围了一圈的空地,拨开长得有腰那么高的郁郁葱葱的野生bio米的稻穗(不能吃)。这个无人问津的庭院深处长着一颗大得诡异的巨型柳树。柳树下面站着一个身体透明的女人,像阳炎一样摇曳着,无言地站着不动。
ZALIZALI……ZALIZALI……靠近时,透明女周围不停有断断续续的古怪滋啦声响起。灭绝拨开稻穗、拨开稻穗,朝柳树走过去。女人模糊的脸朝灭绝的方向转过来。但是没有说话。「……」灭绝蹲在柳树根一边。
他无视那个女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shovel(铲子)不停挖土。很快shovel(铲子)就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嘎噌地响了一下。如果灭绝还有活人的脸和肌肉的话,这时应该已经摆出来厌烦透顶的表情吧。他拿手扒了扒土,于是四角形的粗糙金属块表面露出在夜晚的空气中。
目前挖出来的部分只是这个cyberne(赛博)家电的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还在土里。要是把这玩意整个挖出来再处分那也太费事了。灭绝拍掉panel(面板)上key cylinder(钥匙孔)的土,摸出key ring(钥匙串)的钥匙,一个一个试上去。
整个过程中,那个透明的女人一直站着没动。既没有没有嘟囔着“我好恨啊”,也没有袭击灭绝。灭绝一个一个试着钥匙。就是因为这个实际不会给现实造成任何影响的无聊存在,给灭绝造成了一大堆麻烦。
这个空地附近公寓的房东在这颗柳树底下发现了幽灵,大吃一惊。接下来就是不分昼夜的悲鸣、骚乱,好像还试了什么没用的exorcism(驱魔术)。结果就是大大妨碍了灭绝的安宁。
路对面的废弃大楼就是灭绝现在的住处,正好能融入周围的环境,也不会有麻烦的条子在附近打探,也没有蘑菇上瘾者在那集会,属于是量身定做的住处。这个幽灵的存在就完完全全只有麻烦。「真麻烦啊」他一个一个试着钥匙,低语着……就像等着这句话一样,钥匙插进去了。
「……」灭绝转动钥匙。咔磅—!打开的声音意外的大。灭绝迅速环视一圈周围,然后又看向操作panel(面板)。Bulls eye(正中靶心)。物理钥匙获得承认,成功启动了管理者mode(模式)。备用battery(电池)启动,点亮小型液晶monitor(屏幕)。他戳戳文字panel(面板)。
自动招待机能。就这个。这个会投射出奇妙的花魁立体影像的机能就是幽灵事件的元凶。被违法丢弃在地里的cyber家电不知因为什么因缘巧合自动启动了,隔着薄薄的土层向地面投射出了满是noise(杂讯)的花魁影像……也就是幽灵。灭绝输入了消除命令。
「……」他正准备执行消除命令的时候手又停下,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不动的幽灵。幽灵掺杂在noise(杂讯)当中,判断不出表情。灭绝耸耸肩。(((非常感谢您)))「昂?」灭绝来回寻找着说话的出处……没有人啊。
(((非常感谢您,最后的照顾)))灭绝看向幽灵。幽灵正看着灭绝,然后弱弱地露出了歉意般的微笑。灭绝摇摇头。「荒谬透顶。Occult(灵异)现象也太多了」机能消除,然后自动电源设置成OFF(关闭)。
ZALIZALI……zali。幽灵消失了。天际像在配合这一瞬间,远远地浮现出黎明。灭绝站起来。「呀咧呀咧」他拿出酒壶喝了两口,离开空地走向路对面的废弃大楼。「这样就能安静睡觉了」他走着,自言自语道。
【アナザー・ユーレイ・バイ・ザ・ウィーピング・ウィロウ – Another·Yurei·By·The·Weeping·Willow 挥泪垂柳旁的另一个幽灵】终
N-FILES(设定资料、原作者评论)
新埼玉的偏僻街区有个怪人在徘徊。他名叫灭绝,不停地卷入trouble(麻烦)当中持续物物交换的他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主要作者是布拉德利·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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